三楼,岁妤房间。
“出来。”谢斐卿在床上敲了敲,指骨上沾上水汽,凝出水珠顺着指缝滚动下去。
水腥味逐渐加重。
那道昨晚上出现在岁妤床边的黑影从镜子里流淌出来,汇集成一个依稀可辨的人形来。
黑影没再管床,绕着小台灯照耀范围之内的沙发打转,却好像被什么阻在外面,进不了那光圈一点。
“不要在聚会开始之前多生事端。”
冷冰冰的警告声里,满是压迫和威胁。
黑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下压,匍匐在地面上,也不见爬起来,无限将自己贴在那光幕之上,发出“滋滋”的炙烤皮肉的声音。
“顾竟骗我,他凭什么碰我的岁岁?”
似乎在压抑着痛苦,哪怕极尽轻柔,都是忽视不了的偏执和森然,阴鸷地诘问。
“那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在这里擅自乱动。”谢斐卿掌心里贴着一张黄符,倏地动手将那已经被炙烤地削减下去好几分的黑影扇飞。
倒飞出去好几米,黑影溃散又融在一起,“我说了,要达成目的,才会如你所愿去地府。”
阴翳的声音响起,哪怕是在压制痛苦,也不减分毫威胁,“不然……这里所有的人都要陪葬。”
谢斐卿没回他,手一挥,那黑影就被重新送进了镜子里,房间内阴晦的感觉陡然消散许多。
抽出纸巾擦拭掉指尖凝出的水珠,谢斐卿从心口处的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
最角落绣着两只蝴蝶,一只墨黑色的体型更大,流光溢彩闪着星光。
一只白蝶翩翩落在里面些,纤柔宛转,被黑蝶包裹在保护范围之内。
指腹摩挲着那只白蝶,谢斐卿眼中满是柔情,在独自一人时,才倾泻出一丁点属于人的情绪。
他一定会护好想要护好的人。
不管是人,还是事,都无法阻拦。
房间窗帘被他拉开,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堵墙,要往上抬头看,才能看到小小一面玻璃窗没关紧。
雨水霏霏,打湿了窗帘外面,好在材质防水,才没顺着湿透,进到屋内来。
房间里的潮湿,也是这个原因。
谢斐卿转身,走出这间房,房门上被他画过的那道痕迹显现出来,在稍显昏暗的走廊里散发着莹光。
微弱,但许久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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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顾竟动作迅速且干脆地弄完了所有任务,袖子已经挽至肘弯上方了。
露出的小臂想来是经常晒着,是极为健康的小麦色,接过岁妤递来擦汗的纸巾时,雪白透亮的小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还泛出点隐秘的绯红色来。
刘蓉简直没眼看,以前就是这么吸引岁岁的,现在怎么还是这点老套路?
都不会更新换代一下的吗?
实在是太过时了。
也还好顾竟身材好相貌好,要是换个普通一点的人来,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看的场面。
“岁岁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