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气得身子直发抖,哪怕一个人再好看再干净,吐出来的秽物能干净到哪里去。
也深知岁妤说得都是实话,只好气得颤抖往车辇上坐。
等到了仁寿宫,一下马车便叫人带岁妤去见太后,自个儿急匆匆去换衣裳了。
岁妤眸间已有些知晓一切的淡定。
宫内马车若不是特批,轻易不会准许驶入。
对她态度这般恶劣,但又生怕她受累,为的,似乎只有她腹中孩子的可能性最大。
果然,走进殿内,站在太后身侧的宫女都退了出去,看起来是要说什么机密大事的样子。
太后瞧着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眉间的那两道褶皱却极深,略略带出些刻薄意味来,“这便是林夫人,果然生的是国色天香。”
岁妤心间一凛,含笑见礼,软钉子推回去,“太后娘娘太抬举臣妇了。”
这边,太后却已然不打算和她继续打官腔。
“你和皇帝的事,哀家已经知道了。”
“你已是有夫之妇,腹中孩子既是龙胎,哀家也不计较你水性杨花之事,尽早生下来便交由哀家抚养,也算你为这社稷尽了功。”
太后故作威严的声音沉沉压下来,略带讥讽地看向岁妤,显然是觉得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尤其看到岁妤脸色苍白时,愈发觉得这正是岁妤惧怕之事。
“臣妇没有。。。。。。”岁妤象征性否认两句。
“端阳都告诉哀家了,你似乎这段时日也被皇帝捧在手心里,连哀家的珍宝都愿意取来送你。”
“但你要知道,男人的心是最易变的,若是你忤逆,等皇帝对你失去兴趣的那一刻,哀家便能叫你求死不能。”
岁妤视线缓缓扫过殿内被太后清退、只剩下她们三人的空旷,倏而唇角漾出苦笑,“太后所言甚是。”
说着缓步走上前去,泪如雨下,“臣妇一直心间慌乱,竟不知那晚是圣上,失了贞德,早便有寻死之心了。”
太后很满意她的态度,语气都变温和些,“等你生下龙胎,我必将这件事情为你瞒得死死的,绝不会让旁人嚼你舌根子,不必寻死觅活的。”
不过,她也不会来得及让人嚼舌根子,岁妤便会被哀家一杯毒酒、或是一根白绫赐死。
她不会允许有能左右未来皇帝的生母存在。
不过一个生下龙胎的工具人罢了,等她目的达成,赏她一具全尸已然是宽慰。
足足五个台阶,终于走到太后跟前。
岁妤俯身,语调轻柔、说出来的话却好似毒蛇吐信一般,“老虔婆,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爱听,还是早些死了为好。”
太后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不敢置信地骤然转头看向岁妤,便被一巴掌扇蒙了。
“这是你欠我的。”
而后又是一巴掌,“这算是给帝宸讨的利息。”
再在她们主仆二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补上第三个巴掌,“这暂且算为我母亲讨的吧。”
说着,耳朵动了动,在听到门骤然被踹开的动静时,就着太后盛怒的掌风,没让她碰到自己丝毫,倏地就往后倒。
在她和老嬷嬷惊恐的神情里,骤然跌入一个炽盛到近乎能灼伤人的怀抱,优雅地晕了过去。
顺带还将被自己力道轻微揪了一下显出红痕的手腕露出,苍白的神色几乎让人快要呼吸骤停。
“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