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早秋落雨绵绵,总氤着潮湿的气味儿,尤其是越来越朝着靠海的宁广走。
这次出行,岁妤并未声张,只带了近身的二十兵卫便于次日凌晨出了盛京。
开海一事,最大的阻力便是来自盘根错节的当地世家。
他们牢牢占据宁广的贸易渠道,不论是陆路通商,还是后续要强势促进海贸,最需要解决的,便是这些世家。
而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是一个敲锣打鼓去到那儿的巡察使看不见的。
所以岁妤简装出行,权当过路做生意的富商,以身探探这宁广的风气。
至于早就请旨要和她一同前往宁广的夏墨弛。。。。。。想必若是他没那么蠢,也能知道她的心思。
官道上一辆三驾马车可能没那么显眼,但上面没刻任何世家的族徽,没有官员上任要绑的锦绳,身份就只有一个——商人。
而商人能用的最高规格,就是三架的车马。
里面坐着的人,即使不是什么巨贾,也绝对不差钱。
“有匪盗。。。。。。保护老爷。”
鹿鸣的厉喝声在马车外响起,随后便是刀剑铿锵的激斗。
原剧情中的生死大关近在眼前,岁妤沉沉叹口气,便见身旁的岁颢将车厢边放着的另一把长剑拔出,就要掀帘往外应敌。
“这附近一向匪盗猖狂,鹿鸣早早便去报了官清路,这不是匪盗。”
是朝中和宁广利益牵扯的蠹虫派来的,佯装成匪盗,要将大力推动开海一举的领头羊剥皮抽筋。
也只有朝中之人,能拖住就近官府来救援的脚步。
对视间岁颢便已知晓利害关系,但半大的孩子还没见过厮杀场面。
抓着姐姐的衣袖被护在身后从马车下来,边哭边砍死一个想从后边上前来偷袭的匪盗。
君子六艺,骑射刀剑自是都练过的,岁颢也不是什么只等着被人杀的蠢货。
岁妤更不是。
他们这边的刀尖都淬了毒,但凡叫那些匪盗沾上一点,不出数息便开始浑身麻痹倒地,再无反抗能力。
蠹虫能杀人阻止变革,他们为何不能使点阴私手段。
“该死,他们刀剑有毒,别被伤到。”打头的刀疤脸朝岁妤来时,顺手将那些躺在地上被毒倒、却并未死绝的同伴杀掉。
岁妤眉间微蹙,手中长剑反手一挑刺中朝她砍过来的匪徒,旋身便往山路上跑。
刀疤脸隐秘一喜,躲开攻击就朝着山路追过去,一脚泥泞踩着追得格外紧。
这可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这玉面首辅,今日必定要死在他手里。
跑动间已然入了山林,前后都是树木,岁妤状似无力撑在湿滑的树干上,“你不论是求财还是做官,我皆可许诺,何不为我卖命?”
刀疤脸咧嘴一笑,一口大黄牙露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府上压根没钱,就算是首辅一年的俸禄有多少,还不收贿赂,想收买我,你不够格。”
说着,大刀就要扬起朝岁妤砍来,谁料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手上的刀也掉落。
岁妤一脚踹开那大刀,随身的匕首抵住刀疤脸的脖子,“谁派你来的?”
“你又下毒?你什么时候下的毒啊。。。。。。狗屁的。。。。。。啊。。。。。。”
懒得听他废话,匕首没入他肩膀三分之一,血液溅出零星在岁妤手腕上落下几点,“户部?”
“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