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罗生抹去脸上的雨水,抬眸时语气忽变得激动:“靳教授,你怎么来了?是来找高连长的吗?!他傍晚就和我们营长去县城东边帮助周边厂房组织撤离了。”
苏念念努力往旁边挪了两步,争取和这人保持距离。
宁欢身上的衣裳全都湿透了,隐约露出窈窕曲线,苏念念顾不得其他,连忙脱下蓑衣给对方披上,明明她才是孕妇,偏十分尽责的照顾着其他人,一时间,靳川看直了眼,只觉得愈看愈舒坦,这女孩除了已婚,哪儿哪儿都好。
他神色微恍,猝然抽回了手。
“不晚,我倒觉得刚刚好。”
罗生腼腆的笑了笑:“那你随我们一同上山呗。”
“好。”
靳川一双黑瞳,饶有兴致的盯着苏念念,不知为何,在如此暴雨时刻,听闻整个部队的人都在往山上撤退时,他脑海里第一浮现的竟是苏念念的脸。
因哥哥的经历,所以他比谁都清楚,那些平日里说着情啊爱的军人,在大是大非前根本顾不得小家,苏念念是个孕妇,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安全上山都成问题,他发誓他只是过来看一眼,就当为他哥尽心。
就那么一眼,再难挪动脚步,漫天的雨雾中,唯有苏念念是生动的,跟随在她身边的两个蠢货,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谈何照顾她?!直到此刻,靳川都认为自己无比正直,他只是替靳楼照顾苏念念,仅此而已。
一行四人脚步匆匆的朝着山脚走,沿途时不时的能碰到其他人,落在后面的苏念念和宁欢愈来愈慢,慢到宁欢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雨势渐歇,她一把攥住了苏念念的手,大声质问:“苏念念,你怎么了?你走不动吗?”
“没事。”
“你骗鬼啊!”宁欢一把甩掉蓑衣,绕着苏念念走了一圈,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右脚有血迹浸出,连袜子都被染红,或许是在水里被什么东西误伤了,这可是顾知野放在心尖尖上的孕妇,宁欢忍住对鲜血的恐惧,只觉得头大。
她厉声道:“你脚怎么了?是不是踩到钉子了,还是被玻璃割伤了,脱鞋我看看?!如果伤势过重,你断断不能再往上走的,你是一个舞者,你该知道腿对于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罗生,来帮忙——!”
走在前面的小战士和靳川早就返回。
苏念念脸一瞬间惨白,她试图阻拦宁欢想要脱她鞋子的举动,只强调道:“没事,我真的没事。”
“你不要脱我的鞋——!”话说到最后,都隐隐带上了颤音。
看得出来,苏念念对脱鞋这个事十分抗拒,如果不是大着肚子,她可能会直接跳走,旁边的靳川被这带着哭腔的声音扰得心痒痒,他嗓音微哑道:“需要我帮忙吗?!”
苏念念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
宁欢见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们都转过去,闭上眼睛!”
什么封建小孩儿?!
啥年代了!
还怕被男人看脚的,难道说顾团长的占有欲强到了如此地步,让苏念念这样噤若寒蝉,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宁欢撇了撇嘴,让苏念念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自己则托着她的脚把鞋子一点点褪了下来。
脱掉那双足袜,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如嫩瓷的脚,脚趾圆润,足跟处有一道被水泡得泛白的伤口,在这双漂亮的脚上显得触目惊心,哪怕铁石心肠如宁欢都触动了。
她摸出兜里的帕子,心疼道:“伤口不算深,但你最好不要赶路,确实太危险了,容易感染。”
苏念念咬着下唇,嗓音颤巍巍的:“好。”
与此同时,旁边传来罗生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