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玹和叶子去皆是一头雾水,只是此时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屏住呼吸,一声也不敢吱,只担心犯了错闯下祸。
片刻之后,王海原路返回,轻盈地落在四人面前,飞快的打了几个手势,快的高玹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只看懂几个部分,是:
“猪”,“二十”,“三百步”
前面三百步有二十头野猪?
不对,走了这么久,这个位置恐怕不会只是普通的野猪那么简单了。
王伯看完儿子的手语,点点头,轻声道:“前面三百步,二十头烈鬃猪,最厉害的猪王大概天机境中期五六品这样,咱们从树上包过去,打死两头就行,多了带不走。”
于是众人纷纷上树,高玹因为手心出汗差点滑下来,好在王海拉了他一把。
这里的树木无论枝干都很粗壮,足以支撑他们在森林之间跳跃。
一行人在王海的带领下很快就接近了烈鬃猪群,它们正在地上四处拱土觅食,低矮的灌木被压的四处倒伏没个完好的。
杜庄半跪在树枝上,已经拉满弓弦锁定好了目标。
“动!”王伯突然大喝一声,声音之大让整个猪群都愣了一下。
就在这愣神的间隙,王伯纵身一跃,手举钢刀,借助下落的力道将刀插进了烈鬃猪王的脖颈,以皮糙肉厚著称的猪王身上淤泥干涸凝结的盔甲和毛皮也没能挡住这一刀,在实力差距和突袭之下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轰然倒下。
同一时间,王海也一跃而下,以同样的方式砍倒一头烈鬃猪,首领和同伴的倒下让整个烈鬃猪群回过神来,在惊恐的驱赶下四处冲撞起来。杜庄搭弓将那些绕道王家父子视线死角外的烈鬃猪或是吓退或是直接毙命。
地上两人身手了得,本就极难近身,树上还有暗箭策应,烈鬃猪有群龙无首,很快就四散逃窜,消失在山林中。
整个过程不过片刻,高玹和叶子去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只在杜庄的带领下,跳下大树。
树林间横七竖八地躺了八头烈鬃猪,鲜血流了一地,得很小心才能不踩到鞋子上。其中最大的那头猪王足有一人高,三人长。站在那头猪王面前,高玹好似站在一座小山面前,散溢的腥气虽没有之前在江丰鱼海市蜃楼里闻到的那么浓烈,还是熏得他胃里一阵恶心。
“第一次不熟悉很正常,下次就熟悉了,你们小海哥第一次打猎差点吓哭了。”王伯拍拍高玹和叶子去的脑袋,笑着说到,一旁的王海却嘴角下压,拉长了脸,悲道:“爹,你就在小孩面前说我坏话,小心回去和娘告状。”
王虎仰头笑笑,显然没放在心上,道:“我扛这个最大的,剩下的你们一人一头,咱们赶紧回去,免得血腥气把更厉害的招过来。”
“可是有八头啊!”叶子去一手捏着鼻子,嗡声问道。
王海笑道:“咱们在山里打猎,总要留下一些当做供奉交给山神老爷的。至于山神是自己来收还是派虎豹带走,就不归咱们管了。”
“这样啊。”叶子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地上挑了一头中等体型的烈鬃猪扛到身上。
等杜庄把能找回的箭矢都装回箭囊,五人沿着原路返回营地。等到天色擦黑,所有人都如期返回,没有失踪伤亡,王虎见状也松了一口气,笑着和大伙清点一天的收获。
火光中,五个小孩并排坐着啃干粮,一番交流,发现好像都是一般光景:
“这猎打的,好像没咱们什么事儿啊?”
一聊到这里,几人顿时生出一种“天生我材不得用”的郁闷来。
哦,叶子兮没有,他骄傲的伸出一根食指对几个哥哥比划着,道:
“我亲手干掉了一只朝阳鸡!”
朝阳鸡,成年后也就天机境初期五品的实力。
但那又怎样?他们五个都是五品四品的实力了,还不是只有自己打到猎物了?
于是叶子兮被四个人按在地上狠狠地——
挠痒痒!
王海坐在对面看着他们,就着干粮看的津津有味,不比江道长说的话本差。
“阿嚏——!”远在草屋的江丰鱼正在院子里赏月,不提防打了个喷嚏,震得自己头皮发麻。
等江丰鱼缓过神来,不禁腹诽:
“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