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东西,来路也不正常,还有那些东西,他服用的药粉,都很与众不同。
他要让皇帝帮他报仇,把这两人拆皮拔骨,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造孽。
太守的帐篷里,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愤怒,一会咬牙,负责照顾他的人,不由得后退几步,太守大人,这是被刺激疯了吧?不过也很正常,知道自己以后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任谁都受不了。
伺候的人同情的看着他,以前何等风光,以后就有多可怜。他们杭城,又要有新太守了。
“大人,恭喜,您可以回家休养了。”
太守幽幽抬眸看着大夫,“你觉得本官这样,就是痊愈了?”
眼瞎吗?没看他还下不来床。
大夫摸摸额角的冷汗,他们只负责治疗时疫,他这个慢性病,就是在这养个十年八载也没用啊!
“大人,您的时疫之症,确实已经康复了。”
“可是其他的呢?”
其他的他们也没辙啊,脉搏虚弱,身体衰弱,这让他们怎么治?
“其他的,草民也治不了。”
太守闭眼,拒绝再和他们交谈下去。他不走,死都不走。家里已经没多少银子了,他回去干嘛?药钱那么贵,他每天这么吃,时间长了家里人怎么会肯?他是因为百姓才得的病,大夏朝里应养他一辈子。
还有,他心里胆怯,不敢回去面对家人。害怕看到他们震惊,失望的脸。更害怕他们抛弃他,放弃他。
久病床前无孝子,道理他都懂,所以,他不想回家,不想拖着这副残躯回家。
他又做不到自我了断,所以,就这么熬着吧,这里挺好的。有人伺候,有大夫每日来几次,有药,他要什么都有人给他准备好,送到他面前,吃的好,喝的好。
听说都是侯爷准备的,满足他们因公得病人的一切需求。
而这些福利,只要离开这里,就没有了。
大夫无奈,只能告退。他们真不敢对太守怎样,只能禀报上面,看他们怎么处理。总不能,病人全部回家了,他们留下来照顾太守一个人吧?
“小宁,下面的人说,太守不肯离开城郊。”
夏宁:……住出感情来了?
“为啥?他为什么不想回家?”谁不是康复了就立马想回家,咋这人就这么奇怪呢?
“他身子骨坏了,估计刺激过大,接受不了。”
“啥意思?”
“成废人了,走几步就大喘气。”
哎哟妈呀,这个倒霉孩子,这辈子完蛋了!
夏宁看着姜毅,“咋整?就让他一直在那也不行啊,病人都走了,那边肯定就荒废了。”
“实在不行,找人把他抬回去,反正他现在废人一个。总不能让他一直赖着,咱们欠他的?”
姜毅臭着脸,不能惯着太守的坏毛病,谁都是康复就乖乖回家,就他屁事多。
“他现在这样,太守还能干吗?”不能了吧,自己照顾自己都成问题,还能干活?
“干个屁,怎么干?躺着干吗?我已经写好折子,新任没下来之前,就由通判暂代。”
夏宁真的觉得太守实惨,“倒霉孩子,病成这样,官也丢了,难怪他不肯回家,这是不敢见家人呀!一家之主,一出门,再次回家成了家里最大的累赘,搁谁都受不了。他这样,算是工伤吧,朝廷不养着他吗?”
“我也会上奏,禀明详情,他后半辈子不能自理不说,还汤药不断,花费也确实大。也不知道朝廷会给他多少抚恤金,那么多人得病,就他康复后最严重。哎,我要是他,直接就把自己解决了,还活着干嘛?浪费银子浪费粮食。”
夏宁:……
“所以,以后我不能动了,就该自我了结,别拖累你和孩子喽?”
姜毅呆愣了好一会,糟糕,说错话了。“我说的是我自己,我自己!你要是病了,我伺候你一辈子!”
夏宁冷哼,算他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