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星稀,清风阵阵。
老夫人院中点着烛火,似乎是已经等待多时。
苏无双带着剑兰刚一进婆母刘氏的院子,就是一碗茶摔在脚下。
“宴会之上,宾客眼前,主母竟然跑的不见人影儿,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
苏无双眼疾手快地避开了摔打,但是裙角还是沾到了一点茶水,她眉头微皱。
平日里若叶文镜有对她不满的地方是不会当面对她发出来的。
他会告诉婆母,让婆母来整治她,毕竟婆婆对儿媳是天然的压制。
叶文镜大概是想着,纵使她再霸道蛮横,也不能跟婆母对着干,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她的女儿可怎么做人?
可女人家有女人家的法子。
苏无双笑着为婆母献上了一个锦盒。
“这也是我的错,原是我托我母亲找匠人为婆母打的牡丹细蝶纹宝石鎏金梳做好了,怕交接出了差错,所以就多耽搁了会儿。”
说着苏无双打开了锦盒,拿出了鎏金梳。
乍看那梳子,只见金光璀璨、闪耀夺目,形态更是繁花摇曳、蝶戏其间,显得栩栩如生。
“我说这款式是我婆母选的,我母亲和其他匠人都赞不绝口呢!”
刘氏像是突然哑了火的炮仗,只冒着烟,炸不了,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你与你父亲母亲许久没见了,一时见面多叙了叙旧也是平常……”
苏无双笑弯了眉眼,“正是呢!多谢婆母体谅。”
刘氏收了礼,再大的火气也被堵住了,最后只能简单叮嘱两句就放开了。
后面苏无双向婆母请辞回娘家看一看,刘氏也没有阻拦。
她那时的眼睛正冒着金光,欣赏着手中的牡丹戏碟鎏金梳呢。
回渊月阁的小路上,苏无双身旁的剑兰有些气愤道:
“婆母也真是的,不知道夫人您为这百日宴忙前忙后多久了吗?
只是与自家父母多说了两句话,竟要发这样大的火!
她骂您,您还特意送个金梳子给老夫人!
夫人,您就不生气吗?”
苏无双拿帕子唇轻笑道:“婆母嘛,就是该敬着供着的,我的情绪算什么?”
看着剑兰义愤填膺的模样,苏无双嘴角冷笑勾起。
大概是从前贫苦,她这个婆母向来是个爱财的,不仅爱财,还爱赶时兴。
如今京城中流行插梳。
什么玳瑁梳、象牙梳、玉梳比比皆是,可惜婆母看不上眼,总觉得没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