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没事吧?”唐徨惊呼。
“小露?你……你怎么了?”旁边的柯老师也冲了过来。
小露吃力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但随着她这一摇头,指缝里已有更多鲜血流出。
电梯里的光线忽然变得更亮——保安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机,也将手电筒光照向小露这边。
保安还活着,但胸前的制服已被利刃割开一条半米长的口子,露出里面贴身的红背心。
他也曾遭袭击,但幸好没受伤。
也就是说,就在刚才伸手不见五指的片刻间,有人先后对保安、唐徨和小露三个人下手。
但最后只有小露受了重伤。
她到底伤得有多重?
柯老师整个人已经扑了上来,准备去看小露的伤势。
谁知小露忽然抬脚,一脚重重踹在柯老师胸口,将他整个人踹得倒退出去。
“噗通!”柯老师也一屁股坐倒在地,一脸愕然。
因为这一发力,小露的伤势似乎更加严重,捂住脖子的两只手已被浸出的鲜血染红。
这又是什么情况?
小露不是柯老师的“美女助手”么?
面对柯老师的关怀,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我好恨……好后悔……要不是因为……因为你承诺过我的那套房子,我怎么……怎么可能和你这坨……这坨恶心的东西在一起……”
小露忽然开口,两只眼睛死死瞪着柯老师,断断续续地说:
“现在……房子对我来说,已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好恨,好后悔……”
旁边的唐徨顿时愕然。
他不理解。
仅仅只是因为一套房子?
一套房子就能换走一个像小露这样的女孩子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
但是他忽然又理解了。
假设莘城的房价维持现状,今后永远不再涨价,以自己卖鸡排的收入来计算,就算不吃不喝,至少也要30年后才能买得起一套像样的房子。
更何况房价的涨速,还远远超过市民平均收入的涨速。
一个女孩子,如果能用自己5年甚至10年的青春,替自己换来一套莘城的房子,其实也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所以当年大学校园里的班花,才会心甘情愿地和这个满身赘肉的大学老师在一起,成为柯老师这个历史系副教授的“美女助手”。
只可惜笔买卖虽然划算,但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能预料到飞来的横祸?
对现在的小露而言,她已经不需要什么房子了。
她需要的仅仅是盘点自己这匆忙而短暂的一生,究竟活得开不开心、值不值得?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柯老师没有说话,唐徨也没有说话,保安也没有说话。
只有小露努力捂着自己的脖子,吃力地自言自语:
“以前……以前念书的时候,虽然有很多男生……很多男生追求我,但他们……他们能给到我的东西,我……我根本瞧不上……
既然……反正都要靠卖,那为什么不卖个好点的价钱……直接……直接换一套房子?”
没有人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