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深重,席玉怀着心事回房,小径幽幽,拨开一片绿苇,不远处的房屋廊下,李兆正合衣站在门边,乌发被风吹起,半掩着他的眉眼,席玉走近些,才看清他清美双目内含着缓和的笑意。
你怎么穿成这样在外面?席玉看他松散的衣裳,不由拧眉。
又不会有外人来。李兆眨眼,我也不是衣衫不整。
你从前恨不得用腰带从脖子裹到腰里,严严实实全部遮住,这是想明白了?
他笑着看她,推开房门和她往里走:歇息吧。
你不问我们说了什么?
阿玉想告诉我,自然会说,李兆善解人意地凝着她,他按了按眼下泪痣的那一处,才凝神道,我想问些别的,阿玉,你看到阴阳派的玄阴君了?
席玉猜测道:怎么,你也撞见他了?
李兆摇头:避开他了,我懒。
他忽然道:你不想我看见他?
席玉皱了皱眉,想要甩开他的手,鄙夷:你阴阳怪气什么,自己惹的仇,险些害我又与人动手。
阿玉竟是在想这个。惊讶过后,他忍不住笑。
这下,席玉渐渐回味过来,她停了手上的动作,任他握着,目带探究之色,问他:还能为何?我与他又没有渊源,倒是那个玄阴君也古怪得很。
怎么个怪法?
我见他面相阴柔,身形瘦美,难辨阴阳。言行举止也不似活人,师父,他练的究竟是什么功法?
李兆道:难辨阴阳?他本就是不阴不阳之人,为了练功把自己阉了。
闻言,就连席玉也露出错愕的神情,她张了张嘴:他不过十五六岁,倒是对自己狠得下心,阴阳派的武功何须动此狠手?
李兆沉吟:从前是不必的,如今我也不知底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灵书命笔好用纸折术,不过再厉害的纸术,没有手,也就再用不出花招了。李兆微微偏过头,似乎想起了好笑的事,扬起了唇角。席玉看在眼里,不由道:你少沾些孽债吧。
嗯?他回忆片刻,还是阿玉少沾些吧。
席玉这回彻底听明白了,李兆并非为了阴阳派的前尘旧怨而来,也不是在意玄阴君与她说了什么,他不过是在拈酸吃醋,想到此处,席玉冷道:你剑法不练,做起这些事倒是愈发得心应手。
被她看穿,李兆凑近她,席玉甚至能看清他眼下的那颗痣。
他嗪着笑意,一手轻轻搭着她的肩,浅淡的香意凑到她鼻尖,李兆轻声在她耳边低语:怎会不在意,倘若你就喜欢那样年轻貌美的皮相我实在心生妒意。
席玉闭上双目,忍不住错开脸:无趣。
李兆哀叹:自是比不上外面的。
二人洗沐后宽衣上塌,席玉才说起先前之事,李兆听罢,正色道:我不能左右你的意愿,只是你若要回苗疆,切莫不可冲动行事,多年不曾有人一统苗寨,个中阴险也不必我说。
他抱着她,席玉的手摸到他领口处,又停了下来。
师父,你担心我吗?
男人按住她的手,语态却疏淡了些:你对苗疆动了心思,应当不是为你自己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席玉借着烛火看清他眼底的阴暗妒意,手心往下一滑,你说你成瘾,莫非是诓骗我?怎么我见你清醒得很,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李兆原先还握着她的腕,旋即又松开,他抿了抿唇,凑近她:那你觉得我该如何,要如何?
哦?席玉略一思索,看着他的唇,说道,自然是看到我就情难自制,却又要不得不按捺住,只能私下向我求饶。
这样不成体统的话,席玉说得格外坦荡磊落,惹得李兆一扫眼底的阴郁,他笑了几声:原来你喜欢这样。
衣襟内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乳首,李兆启唇轻吟,唇边贴着一缕青丝,很快,他面带潮红,眼中氤氲,缓缓望着席玉,似是妥协,又似痴迷。
好徒弟,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