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叹了口气,“或许吧,希望如此。”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走出医院的时候,雨下得很大。
两人谁都没说话,还在刚才的内心震撼中没有抽身。
直到夏梦手机来了短信,才打破沉默,肖城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夏梦身上,看了看四周,对面是一家重庆火锅店,想叫她一起过去吃饭。
然而,夏梦却皱眉伸手直接拦了出租车,“再联系吧,我报社突然有点急事,组长找我,让我回去一趟。”
肖城还没再说什么,夏梦已经急匆匆上出租车走了。
车子溅起的水花崩在他裤子上。肖城缓过神来,撇了撇嘴。
夏梦一走他自己也没胃口,这个时间回家没意思,直接打车去了艺术馆,因为之前他的展馆死了人,此时还拉着警戒线。但警方说杨华森的案子没什么疑点。再有两天警戒线就撤了。
但这两天,展馆里没有继续动工。
东西还是当时的样子,肖城到艺术馆的时候本已经关了,看到他,保安特意开了门。
肖城将展馆大灯打开,空旷的几乎有回声。
肖城甚至有一瞬恍惚,这么大个展厅,要多少幅画才能显得不这么寂寥。
李万千的背景板设计浮华夸张,却震慑人心。尤其是在这种安静的夜晚,地上还有警方粉笔画的印记,以及一些血迹,这种交相呼应,让肖城觉得惊心动魄。
他站在展厅中间,一时迷茫。
想起那些画,想起岳童,想起诸多,伤感极了。
他试图拿起刷子,可手始终在抖,用力的将一桶红色泼在画布上,浓烈的红色一滴滴滑下来仿佛泪痕。
就这样投入的画了一阵,肖城的心情才平复。拿出手机,发现不知何时静音了,上面足足有十几个未接来电,竟然都是报社夏梦他们组长的电话。拨过去,对方几乎一秒接了,叽里呱啦的,“肖老师,夏梦在你身边吗,电话咋打不通了,让她赶紧回报社,她到底看没看到短信啊,报社这边有急事,安城见闻要重组,她得赶紧回来。”
肖城一愣,看看表,“她五十分钟前就打车火急火燎往报社去了,就算堵车也该到了吧。”
肖城心里一沉,刚才医院的位置其实离报社非常近,打车顶多也就十分钟,就算今天下雨堵车也不至于五十分钟吧,而且刚才他记得夏梦手机是满格电的,因为她带了充电宝。“你打她电话不通吗?”
肖城焦急的。
报社那边很吵,“没回来啊,打不通啊,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
组长似乎在叫人拿伞出去找,是不是路上堵的太厉害了。
然而组长那边还没等挂电话,又听到电话里一群人声音高了起来,之后好像听到组长惊呼跑动,对面很多人七嘴八舌的,“怎么回事,出事了?上医院吧,你爬过来的?出什么事了,被打劫了,被车刮了?”
很多同事的声音。显然组长那边忘记挂电话了。
肖城先是不解,随即又听到七嘴八舌中有人喊“夏梦”的名字,心里一惊。肖城想了想,一面赶紧出去打车,一面打电话给报社另外两个同事,他之前留过电话。可一直没打通,都快到报社了,才有一个同事接电话,肖城赶紧问夏梦是不是出事了。
那个同事声音倒平静,“肖老师你别急,夏梦是出事了,但不严重,已经送到楼下诊所了,只是皮外伤,刚才她进报社的时候那样子吓人,是跌进泥里了,我们以为她出大事了,她说就是下雨有个车开太快把她刮了,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