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皱眉在边上听着,肖城则顾及不了其他,他此时趴在病房门口不敢进去,怕吵醒熟睡的母亲。
“行了你们都别在这了。”肖父叹着气对肖城,“要住院,事出突然,东西也没收拾,刚才给你打电话是刚送进来,以为出大事了,现在既然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这里太多人了。”
“我怎么能回去呢,母亲还在里面。”
唐父那边骂骂咧咧打完电话回来,“那小兔崽子找不到,阿城你们都先回去,今晚上我爱人陪床,明天换你们。”
可肖父不肯走,唐父也拧不过。直说要和妻子明天来换班。
肖城本想让父亲先回去休息,自己今晚守夜,可父亲自始至终坐在母亲身边望着她,让人看了唏嘘不已。
打发走了唐父老两口,肖城很抱歉的看着夏梦,“我和父亲说好了,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再回来换他,一会出去我先送你回公寓再回家。”
夏梦想说什么,但此时这幅情景自知说什么都苍白,留下来也只是添乱。
肖城最后看了一眼病房,父亲牵着母亲的手,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出了医院打车,路上夏梦淡淡的,“你们父母感情真好。很少能看到你父母这样的夫妻了,大多数都是摩擦了几十年的棱角性格,彼此生厌。”
夏梦说道这笑了一声,“大概是我那么多年看尽了我父母不断地争吵撕扯,最后将感情消磨殆尽的日常,所以难得看到如此恩爱的父母,觉得过去是我看的太左了,这世上总有不变的深情,叫人向往和慰藉。”
肖城叹着气看向车外的路灯,半晌,“我小时候他们也常争吵,但大多数是以母亲的厌烦和父亲的沉默结束,母亲也知她是没道理的,父亲一心在教育事业上,是为伟大事业献身的人。
可往往这样的人,最对不起的就是身边人。母亲说她不能埋怨,不能哭闹,因为所有人会来指责她,没有做好英雄的后盾。母亲说就连自己都曾质疑过自己,是否委屈是不对的。
可别人不知,只有我知道,母亲那么多年一个人撑着这个家多不容易,什么都指望不上父亲。哦,对了父亲也知道,但他心里只有伟大的教育事业。
外人看来我的家庭再正不过了,实际上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悲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我母亲说她不怪父亲,父亲是个很伟大的人。
这几年父亲大概是老了,工作不那么忙了,到时常帮母亲做家务,街坊邻居都说父亲是模范老公。父亲这一辈子都在别人的赞颂中度过。
其实我也说不上这样的父亲是好是坏。
大概是父亲的影响,家中从小就规矩大,所以压抑的我心里有那么一丝叛逆吧,陈教授也说我的画看起来中规中矩,但骨子里有一股叛逆劲。”
“所以你才会和唐先生成为朋友,因为他活成了你向往的样子。”夏梦问道。
肖城点头,“也许吧,还有岳童,我有时候在想当初我对她一见钟情爱的如此痴迷,是否是她那光滑外表下,浑身棱角的不服输,和骨子里的看客目光吸引着我,都说人寻找另一半其实是在找心中缺失的一块。大概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