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张茹满是不甘道“难道那小狗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万一他对咸儿不利怎么办,鬼知道他会把咸儿藏在哪里!”
宫北玄露出感慨之色,冷静道“放心吧,咸儿一定能找到的。那小子不是规定了五十息时间吗?这正是他最狡猾之处!”
“什么意思?”张茹不解。
宫北玄“以我们的功力,就算过了五十息时间,若是不顾一切,照样有很大的机会追到他!如此一来,我们有了心理预判,就不会铤而走险,违背那小子定下的五十息之约。
同样的,那小子亦可将脱身的机会提升到最大,这是双方都能接受,且都有利的底线。放心吧,那小子一定会留下咸儿,因为他想脱身,就不敢逼我们太甚。”
张茹恨得直咬牙“照你的说法,今晚的亏只能白吃了。”
宫北玄的外表一向很温顺,但此时双目却罕见的阴沉,冷冷道“我宫北玄一向与人为善,那小子却如此犯我,安能忍之?放心吧,迟早有一天,我会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夫妇二人说话的当口,卓沐风正在山坡的对侧疾奔,同时不忘震击宫咸的身体,使其嘴中的鲜血不断溅洒在树叶和地上,之后又在复杂的地形中左弯右拐。
“你这是干什么?”巫媛媛好奇问道。
卓沐风没有回答,只是全身心观察着四周,神情认真且凝重。
大约过了二十多息,来到一处四面高耸的凹地时,卓沐风眼睛一亮,突然一掌按在宫咸的后背,狂暴的内力顿时涌入,直接将宫咸的心脏震成了八瓣。
噗……
宫咸瞪大眼睛,一口血雾朝外喷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满脸惊恐且不敢置信地摔倒在地,死不瞑目。
从宫咸想要侮辱巫媛媛的那一刻起,卓沐风就没打算放过对方。更何况,他也没有纵虎归山,然后让老虎练好本事回来咬自己的癖好。
要不是功力不济,他甚至想把宫北玄夫妇一起宰了。
“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走。”
一把拉住目瞪口呆的巫媛媛,卓沐风沉声低喝,朝来时的方向冲去,又在半途拐到另一侧。
巫媛媛也知道情况紧急,哪里还有空想其他。功力运转到极致,在卓沐风的指点下,带着对方飞速疾掠,两旁景物模糊倒退。
到了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绕到了哪里。
五十息很快过去。宫北玄夫妇当然不可能掐准时间,而是提前几息发动,这么点时间差卓沐风也没法计较。
宛如两道流光划过,夫妇二人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一下子来到了山坡对侧,兵分两路寻找宫咸。
尤其是张茹,除了寻找儿子之外,心中还带有几分奢望,希望能发现卓沐风的踪迹,然后将对方碎尸万段。
夫妇二人凌空奔行的同时,目光飞快搜索四周。不过林地太大了,又是在深夜,纵是他们也无法一下子发现蛛丝马迹。
到底还是宫北玄更老道,不时运功猛吸,鼻间顿时涌入一股股复杂的味道,须臾间,他敏锐地闻到了血腥味。
宫北玄立刻在附近逡巡,不一会儿发现了地上的血迹,不由面色丕变,循着血迹飞掠,轻易发现了仰倒在凹地上的人影。
“咸儿!”
宫北玄大喜过望,等落在人影的身旁,见到宫咸那张无法合上的双目时,整个人忽然剧烈摇晃了一下,脸色变得煞白,旋即一道悲痛欲绝的叫声响彻夜空。
远处的张茹回过头,心中生出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来不及多想,连忙循着声音所在的方向冲去。
“不……”
当见到地上的尸体,张茹亦惨然大叫,飞身扑倒在地,眼泪控制不住地狂涌而下。她伸出手,却不敢去触碰儿子近在咫尺,尚有余温的身体,只知不断颤栗,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她痛不欲生地将脸埋在儿子的胸口,任由鲜血染红,不断地哭吼,哀叫,绝望的气息弥漫四周,令人喘不过气。
卓沐风高估了宫北玄夫妇,或者说,低估了宫咸在夫妇二人心中的地位。丧子之痛几乎令二人失去了力气,短暂忘记了追杀他。
等哭够了,张茹才站起来,花着一张脸对宫北玄不断捶打,怒骂,嘶吼,状似癫狂“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阻止我,咸儿就不会死,不会死在那个狗杂种手中……”
宫北玄红着眼睛,强行抓住妻子的双手,将她抱在怀里,以刻骨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是我的错,我没想到那小子那么狠!从今以后,我宫北玄只为报仇而活,不杀卓沐风,不灭三江盟,誓不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