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能做什么事情了,我的宝贝女儿。”最后四个字,他刻意咬重,直白地给她强调着他们之间的身份,“只有我的老婆能管我,露露,你不行。”
她翕动着嘴唇,身子一阵阵的发冷,就好像之前的温暖不曾存在过,被雨水击打过的花,再也没有迎来甘露,每日暴晒在太阳下,看似灼热,但内心冷到窒息。
她见爸爸要出门,清楚自己拦不住了,但是她不想就此放弃。
有什么可以拦住他?有什么可以?!
她的目光落在厨房里的女鬼。
“求求你,帮我拦下他。”
女鬼站在原地,就好像没有听见她的呼唤。
“求求你,拦下他!”她艰难地抬起步子,好像脚底踩着火花,冲到厨房门口,看着闪烁灯光下的女鬼,幽幽地看着自己。
“只有你能拦住他,只有你能。求你了!”
为什么女鬼可以做到呢?
因为女鬼是……
“妈妈求你了,拦住你冷酷的丈夫吧!”
刹那间,灯光不再闪烁,而是明晃晃地打在女鬼的身上。
女鬼听见她的声音落下,浑身抽搐着,努力从原地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女鬼的身子像支离弦的箭,从原地冲了出去,射到开到一半的大门。
她在冲过去的一道暗影里,捕捉到刺眼的银光。
因为女鬼的出现,爸爸停止了出门的想法,他没有说什么话,安静地、顺从地,在女鬼的面前,还有她的面前,躺在地上,快速入眠。
她看见女鬼手上的菜刀,看到爸爸胸口的鲜血。
她松了口气,心想爸爸终于不出门了。
门关上了,女鬼坐在地上,也很快睡着了。她看着女鬼,眼睛很痛,对方恐怖的睡颜,让她没有胆气直视。她将妈女鬼背起来,放回卧室冰冷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不敢多看就走了出去。
她没有将爸爸带回卧室,而是让他躺在沙发上。
她灼热的手指抚摸着爸爸紧闭的眼皮,从干燥的眼皮摸到眼尾的细纹,一路延展到粗糙没有光亮的鬓发上。
像是被烫到,她缩回手指。
爸爸的胸口流血了,得给他止血。
她拿出帕子盖在胸口上,鲜血在白净的帕子上渲染出艳丽的花,她微微用力,花朵变得更加清晰了。
这朵花是破碎的,中间是一个大的口子,影响了花朵的完整度。
她抽出手中的刀子,扔掉帕子,低头趴在爸爸的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
“爸爸,你说好的不走……”
爸爸的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满带着笑意看着她。
“露露,资格者,我得走了。”
女子一怔,原本沙发上的爸爸站了起来,冷静地看着到来的四个人。
她胸口的窒息忽然像破掉的气球,泄气了。
“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中年男子说。
于笠皱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