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骗我了!我的伤势如何,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韩定军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吩咐韩闯从文案上取过统兵金印和绢帕,并研墨提笔,写下了准许二字,盖上金印之后,交给了呼延正,说道:“你将这东西交给窦云统领,然后下令所有的军队整装在南门集合,未时三刻,本将军要在南门亲自检阅大军,领兵出击。”
“是。”呼延正将绢帕放入怀中,然后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起身离开了城守府。
在呼延正离开之后,韩定军又从枕头下面取出一张黄丝帕,交给韩闯,道:“闯儿,你立刻将此物拿去大堂火盆内烧掉,然后叫随军医师安辕大人进来。”
“是,伯父!”韩闯不敢有违,接过黄丝帕后,便离开里屋,走到火盆旁边,正准备将丝帕烧掉,然而当他无意中看到了丝帕上面的字后,他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心中犹豫了一下,转而将丝帕收入怀中,没有依照吩咐将其烧掉。
韩闯像是做了什么很大的事情似的原地站立深深呼吸了一下,随后上前开门,朝守候在门口的安辕叫道:“安大人,我家伯父有请!”
“嗯!”安辕微微点头,跟在韩闯身后,走入了里屋房间,静立在床边,抱拳行礼道:“不知道老将军召唤在下过来有何事吩咐?”
“安大人,不知道你可否给我一剂雄狮军使用的那种药物?”韩定军脸色平静的说道:“我下午未时,要亲自领兵出阵。”
“什么?这怎么可以?”安辕神色一愣,连连摇头反对,对于韩定军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别说是领兵出阵打仗,就算是让他从这里走到前军军营只怕也不可能。至于韩定军所说的那种药物,他也非常清楚其药效,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激发人体潜能,让人变得力大无穷,不畏生死,但是副作用也很大,如果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绝对无法承受这种药力带来的剧痛。这种药物就算是如韩闯这样的年青人也无法承受其药力,更别提向韩定军这样的身中剧毒、气弱体虚之人了。
韩定军也知道安辕会有这样一种反应,所以他也不多做解释,取过统兵金印道:“安大人,老夫不是在求你,而是在命令你,只要你在老夫军中任职,就必须听老夫的号令。”
“你……”安辕没想到一直对他好言好语的韩定军竟然会变得如此强硬,指着韩定军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过了良久才长叹一口气,道:“也罢,老将军既然一心寻死,本官也不好阻拦,不过身为医者我还是要尽点人事。在给老将军使用这种药物之前,我会用金针之法将老将军的痛觉封闭,并且锁住残毒,让其不会受到药物刺激而进一步扩散,但这只是暂时的,等金针效力过后,老将军体内的残毒就会在药力的刺激之下,以比现在更快的速度蔓延至老将军的全身,到时如果没有相应的药物清除残毒的话,老将军将会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安辕的话并没有令到韩定军退缩,他摆手示意韩闯不必多言,躺在床上,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老夫能够活到今天已经是天幸,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安大人,你动手施为吧!”
第476章
午时已过,未时刚至,汤池城外的幽州大军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大军,薛玄暗中将攻击点着重定在了南门和东门,至于其他两门只不过安置了两万多外戚军和一些穿上盔甲的木头架子做做样子。眼下实际掌握在薛玄手中的军队只有十八万人马,分别是由他亲自统辖的六万万骑军、其父掌握的八万幽州重甲军,其表弟薛正业统辖的四万撼山甲士,此外十五万上府兵则掌握在薛氏旁系的手里,剩下的大军人马则全都是外戚的私兵,虽然是私兵但战力也颇为强悍,丝毫不弱于边山族的军队。
薛玄策马站立在汤池城外的小山上,身旁六千亲骑非别由六员猛将率领策立在其身后,周围的中军大阵主要人马是撼山甲士,前营人马乃是其父薛瑞亲统的幽州重甲兵和旁系的上府兵。他看着眼前并不算太大的城池,看着那并不算高但却很难攻上的土城墙,脸上不带半点表情,忽然向身边的副将询问道:“边山族负责打造的攻城器械完成得怎么样了?还有那条地道呢?”
副将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回禀王爷,眼下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已经造好了不少,应该可以供应大军一到两次攻击之用,此外地道也已经挖到了汤池城内,两千撼山甲士也都已经进入了地道之内,随时可以和五千边山军一同进攻。从里面为大军打开城门。”
“很好!”薛玄微微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万骑军是否已经回营了?”
副将回答道:“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到了阴山脚下,估计现在应该已经回营了。”
薛玄转头看了看脸上有些疑惑之色的副将,说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本王为什么要临时改变计划,将万骑军召会来?”
“末将不敢妄加猜度王爷的决定。”那名副将恭敬的回答道。
薛玄淡然一笑,转头继续看着汤池城,目光深邃的说道:“其实很简单。因为本王害怕了!”
“啊!”那名副将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答案,很自然的就发出了一声惊讶,然而当叫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这样实在太无礼了,连忙说道:“末将适才太过莽撞,望王爷恕罪!”
“没关系。你也是有感而发罢了!任何人听了这个答案都会觉得非常惊讶的。”薛玄用马鞭轻轻点了点副将地肩膀,苦涩一笑,说道:“以前本王在京师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何物,可是遇到了段虎,本王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当时本王以为那不过是对其惊人武力的一种异样情绪,所以本王没有去理睬它,更没有因为这种害怕的情绪全力对付段虎,从而使得段虎做大,变成了今日的大患。本王第二次害怕是在七年前的玉门关。当时本王不再反抗这种害怕,反而顺着这种害怕地情绪做出的反应。如此一来,本王保留了万骑军。本王成为了一个大秦的四名藩王之一。现在本王又害怕了,而且比以往的两次更加强烈,似乎感觉到继续攻打汤池城是个很大的错误,但是本王的军令已经下达,全军也做好了准备,大战一触即发,不容有半点反悔,所以本王才会将万骑军召回。以策万全。”
“王爷实在太过忧心战局,所以才会有此心态。”那名副将躬身回答道:“还望王爷不要过多忧心,所谓胜败乃天定,我们只不过尽人事罢了!”
“好一个胜败乃天定,你这一句话就将我数十万将士的辛苦给完全掩盖了。”薛玄很不喜欢副将的谬论,皱了皱眉头,冷冷的看着他,看得他冷汗直冒,心中深怨自己多嘴。这时,一骑快马从汤池东门方向奔驰而来,在经过前营护卫的盘查后,径直来到了薛玄地中军阵前,那马上骑士翻身下马,取下头盔,这才看清其面容,正是早些时候刚刚受到薄惩的前军主将冯继,照理说他应该在东门负责前军地攻城准备,不应该擅离职守,跑到中军来。
就当众人疑惑冯继为何会来中军之时,冯继已经跪附在薛玄的跟前,急声报道:“禀告王爷,前军副统领薛刚今晨军议之后,便不知去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其人,末将怀疑他投敌了。”
“你说什么?”薛玄听到冯继地话,先是一愣,随后惊声怒吼,翻身跃下马背,一把将跪附在地上的冯继给提了起来,问道:“统兵大将既然不见踪影,为何你到现在才来回报?”
见到薛玄怒不可竭的样子,冯继心生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颤声回答道:“末将本以为薛刚是受了点伤,到没人的地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