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家住嫡系,所以我和兄长得以落座前排,只是坐下后,我偏头悄悄瞥了一眼哥哥。
和服宽大的袖口掩盖了手腕上的淤青。
那是刚刚分开时,哥哥用力掐出来的痕迹,他想表达什么,但似乎没时间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予我提示,好痛的,我默默揉着手腕。
“不用紧张孩子们,只是一顿午饭。”打量着下方各个孩童的神情,津岛源右卫郎语气中带着安抚,顿了顿,男人继续,“不过确实不是什么普通的吃食,想必你们也明白自己的身份。”
“各位身为咒术世家的后代却并不具备术式,这对于家族来说是莫大的遗憾,毕竟你们也都是些优秀的孩子,所以我才会一直让你们喝药来改善体质,这有利于让你们觉醒术式。”
大小不一的抽气声从孩子们口传出。
即使是见识不高的小辈,一般也不会轻易听信如此荒唐的言论,但如果这是从敬仰的家主大人嘴里说出来的,那便不一样了。
宽厚、和善,外加慈悲,这是家主一直以来在众人心中的形象。
家主大人不会欺骗他们的。
首座,津岛源右卫郎面上充斥着善意的微笑,只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时,男人还是不明显的顿了顿。
在一群欢喜的孩子堆里,他的两个幼子是那么与众不同。
一大一小,二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脸上溢于言表的喜悦与期待,有的只是对他的信任与孺慕(?),看起来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真是可惜,怎么就没觉醒术式呢。
如果是咒术师的话,就不用成为这场试验的牺牲品了,他也能多些有用的手牌,明明都是那么优秀的孩子,男人想,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然而在某种疯狂念头的滋长下,一切情感都显得太过廉价,更别提那点可怜的亲情。
津岛源右卫郎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度睁眼时,眼底重新被冷漠代替,上位者从不需要多余的怜悯与慈悲,他需要的只有结果。
“现在是疗程的最后一步,请各位服用手边的食物,如果之前的草药见效,那么你们很快就会拥有自己的术式。”
家主大人发话了。
对他深信不疑的孩子们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向面前的碟子,或许是太过激动,又或许是畅享中的未来过于美好,以至于有那么一两个人紧张的连瓷碟都碰掉了。
咣——
瓷器跌落在地面的碎裂音。
“家主大人,我。。我好像感觉到不一样的了,有力量在我的身体里,我。。。。。。噗——咳咳——”
最先服用食物的男孩说道,只是他话音未落,便被从自己口中上涌的鲜血噎住了,不停的干咳与蠕动,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缝与嘴角流淌。
很快,有人便彻底倒了下去。
咣当的坠地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倒了下去,直到坐在席上的人只剩两位——我和我的兄长。
我有些呆愣,说实话我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父亲大人他。。。。。。
他在杀人吗?为什么?
“该你了,我的修栗。”男人缓步走来,透过他脚步间的空当,我看到了对方身后的男孩,他睁大了双眼,表情是那样惊悚,惊悚又脆弱,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