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的眼里,人类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导,而对于咒术师来说,他们的视野里多了名为咒灵的生物,但其实无论是人还是咒灵,大家都不过是这个广阔世界中渺小的一部分。
妖怪、鬼、幽灵、怪异等魔物也充斥在这世上的每一个角落,还有受人尊崇的卡密sama。。。
只是人类看不见而已。
就像非特殊情况下普通人看不到咒灵,平日里咒术师也看不到妖怪。
目不可视即不存于世。
这是人的一贯思维,也是人类对自身的一种庇护,不然由此引发的群体恐慌很容易破坏社会秩序。
可是。。。。。。我看得到。
在吃下了混合着妖怪血肉的寿司后,我的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妖怪不再是故事书里吓唬小孩的杜撰,而是真实存在的生物们。
它们其实很胆小,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看到的都只是弱小的妖怪。
如今,距离吃掉人鱼肉和件肉那天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父亲终于做完了他所期待的全部实验,在这期间我慢慢意识到一件事,原来经历的疼痛多了,身体就会慢慢适应,从而逐渐变得麻木,再也意识不到死亡带来的难耐。
注视着缓缓从手腕上流下的粘稠液体,我现在只会觉得它们不好清理,沾到衣服上会很麻烦,而不是第一时间喊疼。
我不知道这是妖怪血肉带给我的变化,还是因为真的习惯了。
死亡啊。。。。。。
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对这个词拥有了无比清晰的认知,受到任何伤害都能立即复原的我,属于相对的不死者。
为什么说相对呢,大概因为我也是会死的,比如自然死亡。
他们试过很方法,无论如何,我都会一遍又一遍地重新睁眼,每一次眸子里都映出父亲扭曲又宽慰的笑。
现在那是我最厌恶的一张脸了。
除了衰老,这世上再也没有能杀死我的办法,不过就算是自然衰老,我也会比一般人活得都久。
。。。。。。
至于父亲为什么要一遍遍的,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实行足以泯灭人性的实验,那就要提到“件”这个妖怪的特性了。
“件”是一种可以预知未来的妖怪,但它们往往在预测了未来后便会立即死亡,对此,津岛家世代研究了许久才找到规律。
“件”并不是预测了未来就会死,而是只有当它们濒死时才会获得窥探未来的机会。
这也就意味着所谓的能预测未来的“件”,不过就是一次性餐具,仅有一次的使用机会,用过之后便会被丢弃。
可如果每次想要预测未来,就得浪费一只几近灭绝的“件”的话,那么津岛家的繁荣延续不了几代便会终结。
所以那个时候,我的祖辈们想到了“人鱼”。
就是传说中大巫女八百比丘尼吃下的那个人鱼肉,为此他们开始在家族神社内部供奉八百比丘尼,直到后来所有传说都变为了现实,而这些现实又促成了“我”的诞生。
怪物。
不过在真正拥有了“件”的能力后,我才意识到它们的预知并非百分百准确,或者说它们真正的能力并不是预知,而是锁定。
如果说未来是一棵拥有着庞大树干的金色巨木,那其上的无数分支便是世界线的走向。
每一个不同的决定、言论、发展,哪怕是今天出门时迈出的左右脚不一样,都会导致未来流向不同的线路。
而我能做的,就是通过死亡,在无数的分支中去锁定最想要发生的那条线,然后紧紧抓住它。
有时这并不是仅仅一次的死亡就能办到的,不然的话,我做出的预知便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
不过我并没有将我的发现告诉父亲,为什么要告诉他呢,看他被错误的预言干扰到面目可非的模样,不也是种相当有趣的体验么?
原来真的不是什么人都配为人父母的。
。。。。。。
“唉,到底从哪溜进结界的二级咒灵,让咱们小姐休养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