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她的命。”
夏侯爷松一口气,王氏这段时日,所作所为实在让他失望,就算夏若竹不提,他也不会姑息。
“我答应你。”
夏若竹眼神微闪。
王氏必须死。不只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那枉死的母亲。
但夏侯爷这么轻易答应,还是让她心中生寒。
“父亲一直觉得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吧?”
夏侯爷愣了愣,随即脸色大变:“你又胡说什么?你不是我的女儿,是谁的女儿?”
“当日之事是什么情况,母亲俱知。您去问问,便知道答案了。”
夏侯爷思绪翻飞,脸色变幻不停,直到耳中又听到一声惊雷。
“父亲不认为我是女儿,我也没多少稀罕。我的第二个条件是,和侯府断绝关系。”
“啪!”夏侯爷手中的镇纸掉落到地上。
“你说什么?”
“我说。”夏若竹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明白:“我要和侯府断绝关系。”
她看着夏侯爷,突然笑了:“父亲不必吃惊。
我离府这许多年,突然回来,听到的闲言闲语不少。说我放不下侯府的荣华富贵,说若不是我,王爷女婿本是大小姐的,好似我占了侯府天大的便宜。
但侯府于我,只是牢笼,而且还是会吃人的牢笼。
您觉得,我提这样的要求不合理么?”
夏侯爷自知理亏,嘴唇嗫嚅半天:“你一个女儿家,和侯府断绝关系,你要怎么活?”
“天大地大,如何不能活?”
夏若竹道:“当然,您若有心,可以先不公开。背靠侯府这棵大树,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主动招惹我。”
“不行,我不能同意。你可以提别的要求。”
“女儿没有其他要求。”
钱,她不缺;仇人王氏,也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如今便只剩一桩心事。
“我和侯府脱离关系,自然也就不是夏侯府二小姐了,皇上的赐婚便也不算数。
若皇上问起来,父亲可以说我侥幸在火场中捡回一条命,看破生死,一心以身侍佛,您不同意,只好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那是圣旨,岂能儿戏!不行,这点父亲绝不答应!”
夏侯爷此时的拒绝真心实意了许多。
夏若竹沉下脸:“父亲,既然不能谈,我只好一纸诉状,把母亲告到大理寺了。”
“你若真死了,去告,侯府自然讨不了好,但你如今不活得好好的吗?”
“这么说,我活着还是罪过了?”
夏若竹气笑了:“父亲不会以为,我手中只有母亲这一个把柄吧?”
“半个月前,汴京南部走马巷,一处民宅失火,烧死一人。很不巧,这宅子是我置办的。
您猜,这事是谁做的?”
“白蕊!”
夏若竹伸手,从白蕊手中接过她拿的那一沓纸:“证据在此。”
夏侯爷深吸一口气,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