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兔手忙脚乱地帮她找纸,可是突然听到床上的女孩很小声地说了句话。
你讨厌我吗?
啊?她着实愣了一下,我不讨厌你啊,我讨厌你干嘛?
哪知女孩听完之后眼泪涌得更快了,她呜咽道:可是你不愿意跟我交朋友。
属实给她整不会了。
她们两个人的友谊建立于这一天任鸢的哭诉和肖雨兔的兵荒马乱之中。
肖雨兔后来还想,这姑娘估计是内心太敏感了,她说的意思明明是你让你哥哥来不行,但是你自己来就可以,但硬是让她理解成了自己不愿意。
她们从下课一起上厕所的朋友做起,关系逐渐变得很铁,任鸢是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对她的极大依赖,随时随地都表现得仿佛一个群成员只有她和自己的夸夸群群主,而肖雨兔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是她自己的内心很清楚地知道,这个Omega朋友的存在极大程度上帮她消化了自己自从性别分化以来便无处安放的保护欲。
唯一让她有一点在意的是,秦朝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她头一回在秦朝单纯的脸上看到了可以称之为复杂的表情。
不过她没在意。
在和任鸢变熟了之后,和任晴自然见得也多了起来,尤其是随着关系越来越好,她们还会邀请对方到自己家过夜。
每次任晴都会亲切招待她的,她也单纯把任晴看作是好友的哥哥,还因为他体贴又温柔,可以简称为好哥哥。虽然每次在和任晴说话的时候,看到他笑容柔和的脸,心里某个小角落总会有点不舒服,可是她都把它归结为了Omega对Alpha天生的抵触。
她那时候还把人想的很简单。
肖雨兔背着漫画和游戏机,站在任鸢家门外,把手指放上门铃的按钮,深吸了一口气。
她实在是难以忽视自从那天跟好友打完电话之后,打从心底升起的一丝微妙的不安。
在初中还有高一,她们还会频繁到对方家里玩的时候,有一次,她在任鸢家留宿,两人窝在床上一人一个手柄玩着双人游戏,卧室的门被咚咚敲响了,门打开,是任晴站在门外叫她们晚上别玩太晚,早点睡觉。
好。她们两人一起应了一声,便继续沉迷于游戏。
还是肖雨兔的角色死了,等待复活的时间,她一边抱怨一边把手柄扔到一边,突然响起刚刚好像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就透过窗户的反光随意往门口瞄了一眼。
然后,她看到,原来卧室门边,任晴无声无息地,一直站在那里。
嘴角没有往常的弧度,眼神冰冷,就好像是在看花盆里冒出的一颗杂草,脑子里想着,怎么才能快速高效地把它拔掉。
而她透过反光,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那个眼神是在看自己。
但是下一秒,她只是眨了眨眼睛,男人的脸上就又回复了往常的微笑,朝她点了点头,便关上门离开了。
速度快到她都疑惑那一个瞬间到底是不是她的错觉。
直到再然后,没过多久,因为一次意外,她被秦朝标记了。
那之后,曾经有一次,任鸢跟她提过,她闻到任晴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是水仙花的香气。
而肖雨兔那时的第一反应是,水仙花是有毒的。
鳞茎、叶、汁液,乃至于花粉,整株,都是有毒的。
肖雨兔又拿出了手机,她其实没跟任鸢约好今天要过来,但是从早上开始给她发信息她一条都没回,她实在按捺不住从心底里不断涌现的不安,便自己擅自过来了。
聊天框里,今早发过去的消息依旧没有回复。
微皱起眉,将手机塞回包里,她又深吸了一口气。
叮咚
肖雨兔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