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成了什么邪恶仪式的祭品
你知道她在哪吗?
楚原上前两步,又绕到她面前,还顺手帮她理了下头发,将落在颊边的几缕发丝掠到耳后,眼中带着笑,但笑意却很凉薄。
我找了她很久,最后发现,在她隐退之前的那段时间,她好像出过一次远门,就带着你。
所以,要是你知道她去哪了,可以告诉我吗?我可是小蝌蚪找妈妈找了她好几年了呢。
任鸢睫毛颤抖着,抬起眼来。
她之前就觉得这个人和骆照银出奇的像,就算五官不像任晴那样简直如同和骆照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他的行为举止都带着骆照银的影子,尤其是眼睛里总是挥散不去的一抹懒散厌世简直和骆照银如出一辙,区别只是她时常隐藏起来了,而这个男人半点要隐藏的意思都没有。
而此刻,楚原的脸突然就和那个女人的脸重合了起来。
任鸢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是前段时间那几束来历不明的芍药花。
YouknowwhereIam。骆照银
她知道吗?
还是说,她应该知道吗?
那个冬天,在她明白骆照银一直以来到底是以怎样的目光在看她之后,她崩溃了,开始拒绝骆照银再碰她,也试图在她出门买生活必需品的时候逃跑过。
大门被反锁了,骆照银在门外装了防盗门栓,她没法从正门出去,只能试图从二楼的卧室阳台跳下去。
好在窗外一直下着大雪,阳台下面是一片平地,积了厚重的白雪,她跳下去了也没有受很重的伤,只是崴到脚,脚踝传来尖锐到骨头的痛,不过在那时也算不上什么了。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一瘸一拐地在大雪里走了好久,她想着,只要能回到公路上就好了,但是转念又在想,就算回到公路上,遇到好心人,她又能去哪呢?
就算回到家里,那也是骆照银的家,这次就算是哥哥也没法保护她的任晴很尊敬母亲,也最听母亲的话,他没办法阻止骆照银的。
于是她站在茫茫雪地中,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其实从未有过可以称之为家的东西,偌大的世界,可她无处可去。
她最后还是被骆照银找到了。
被抱起来,带回那栋别墅里,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跑得很远,她放弃得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快。
可是骆照银不知道。她很生气,一会儿捧着任鸢的脸哭,一会儿又气得不停砸东西,到最后,她找来一条铁制的锁链,把任鸢绑了起来。
她出门的时候,任鸢就被绑在床上,四肢都被绑紧了,甚至被锁链勒到生痛,倒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和不断飘落的雪花。时间长了,她甚至开始产生认知错觉,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只是一个床头的洋娃娃,偶然间生出了神智,因为太无聊太寂寞了,才会幻想出任晴这个哥哥。
然后随着骆照银回来,这种错觉又被打破了。
她的自由都被剥夺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骆照银养的一只小宠物,洗澡不能自给,穿衣不能自控,就连上厕所都得带着手铐在她的监管下进行。
骆照银还会像过去那样笑容满面地下厨料理,做出精致的餐点端到她面前,然后用勺子喂给她吃。任鸢绝食,她脸上的笑容就会顷刻不见,阴着脸起身,也不管盘子里装的是什么,全都倒进料理机里,粉碎成液体,然后强行掰开任鸢的喉咙给她灌进去。
然后做完这一切,又跪在她面前,哭着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鸢鸢不听话我才会这样不、不是我的错
任鸢心累到听不进去。
女人眼里对她的欲望一天强过一天。不过可能是她的抵触实在过于明显,骆照银还在压抑忍耐着。
然后,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第一个发热期到了。
她记得,在发热期刚刚开始,她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有求骆照银给她抑制剂。
但是骆照银听到之后非但没有给她,反而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那或许是她记忆中养母最高兴的一次,她听到之后,甚至都忘了自己正在给她穿衣服,穿到一半,她就把任鸢扔在衣帽间里,自己急匆匆地出门了。
白雪皑皑的冬日,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了满满一车的白色芍药花。
铺了满床,然后这才想起任鸢还被关在衣帽间里,连忙把她抱了出来,珍而重之地放在了满床的白色芍药之上。
任鸢至今都记得,那时她满意地笑了,眼角甚至涌出喜悦的泪,满怀感动似的道:
我终于闻到你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