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策的船是一条小快艇,制作极精,即使是逆风抢驶,速度也相当惊人,可是慕容平仍然嫌慢,连声催促。
刘三策却笑着安慰他道:“世兄请放心好了,那小丫头走了没多久,她除非是条鱼,否则绝不会走得比我们更快!”
金北固叹道:
“那位林小姐也是的,明知道小月心怀异志,为什么不加制止,还容纵她如此胡作非为?”
慕容平叹息着道:
“她并不爱高猛,更不想嫁给他,自然不会与小月去争风吃醋,而且小月是她最贴身的侍女,正如胡老伯所说,她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又怎么会去伤害小月呢?她只想委屈求全,使事情平平稳稳地过去,不再另生枝节。”
金北固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她应该有所警惕!”
慕容平忽然烦躁地道:“小月若是伤到她一根汗毛,我一定将这小鬼碎尸千段,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会恶毒到如此地步。”
金北固微笑道:“这个用不着你紧张,恐怕高猛也不会饶她,我们此去只是去看看情况而已,假如林小姐没什么,我们还是悄悄地退走吧!”
慕容平一怔道:“为什么?”
金北固一叹道:
“林小姐的用心已经够苦了,她既然洞悉了小月的阴谋,却用这种巧妙的方法加以消弭,可见她是不愿把事情声张开来,我们何苦去破坏她的安排呢?而且我觉得你们也不宜再见面了,那只有增加她的痛苦。”
慕容平又是一怔,半晌才道:“至少我应该把事情的真相说给她知道,叫她以后多提防着一点,免得以后再受到小月的陷害!”
金北固道:
“我想她早就知道了,对于小月的胡闹,她有点默许的成分,因为她并不想与高猛结合,可能还希望小月能将她与高猛弄拆散了,目前她只是希望你有个美好的归宿,所以她才默默地忍受着,往后还不知她会替自己找个什么了局呢!”
慕容平一呆道:“假如真是如此,我也终身不娶了!”
金北固忙道:
“那你就太辜负她了,你有了归宿,她的心才能平静,你再这样胡闹,那是逼得她走上绝路!”
慕容平痛苦地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呢?”
金北固叹道:
“这是她的伟大处,她如嫁了你,不仅伤了周志宏的心,也伤了另外五个女孩子的心,命运把事情挤成这样子,善良的人只有牺牲自己,乖戾的人才只顾自己,你若是真爱她,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娶下神州五剑的女儿。”
慕容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可是他的心中却像烧着一盆熊熊的烈火,在熬煎着他的灵魂,烧烤着他的良心。
周志宏的事固然不归他负责,神州五剑的女儿却是他自己造成的错误,假如没有这些错误,盈盈也许会不顾一切与他结合的,因为周志宏的反对毕竟太没有道理了,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怨谁?在青城山中,他是被逼出去的,因此才结识了另外的女子,假如他不出去,这些都不会发生!
怪自己的父亲——青城山主林如晦?这也不能怪,林如晦并不知道周志宏与李红药的恋情。
他一直认为林盈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了防止兄妹乱伦,林如晦的措施并没有错,这只好怨命了。
在杂乱的思想中,慕容平不知经过了多久,苍茫的曦色中,湖上一片浓雾,金北固转舵将船驶进一条小汊。
口口口
走了一阵,船泊在一片芦苇中,金北固轻声道:
“从这里涉水登岸,就是君山后寨,这条秘密的通路恐怕连高猛都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告诉过他。”
三个人踏着没膝的浅水,七转八折地登上陆地,来到一处悬壁下面,慕容平正愁不知如何攀登上去。
金北固却从草丛中找出一根细绳,扯了一下,上面放下一串绳梯,刘三策不禁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