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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施南凐今日命悬一线,狠狠记住此刻,她咽一口血,抹去嘴边血迹,手招了招碎霜剑,一个应对身后药人,一个对付身前傀儡,眼神将宋卿章与仉若瑾等人都纳入眼底,而后冷笑一声,杀出重围。
“仙宗与我,不共戴天,今日之仇,以眼还眼!”
在追随而来的药人追杀下,施南凐当即抛出元婴傀儡阻拦,并发动高阶天雷符,布下陷阱,一跃跳进传送阵。
风中只回荡着她发誓的余音,乐游山很快恢复原来清净,仉若瑾面对叶巡策和炽翎妖尊看过来的目光,遗憾道:“竟叫她跑了。”
炽翎妖尊微笑道:“若瑾,何不留人一线,你这般可是闯了大祸了。”
叶巡策:“师叔,不是说了,只消让御仪跟阮师姐断了即可,何必再找她麻烦?”
仉若瑾转脸冷斥,“你知道什么?袁返璞乃是你们万剑宗的罪人,她所作所为你难道忘了,今日不杀她,难道叫这世上再出第二个袁返璞?!还有你那姑姑,她整日说要效仿她师祖,都练得走火入魔了,这样难道不该杀,我不过是替天行道,以免袁派害人!”
叶巡策深深缄默,姑姑是师祖一脉留下的远亲血脉,多少沾点关系,却无修习天赋。
袁祖做法引大道宗上下震动,罪孽与成就相提并论,在其他人心里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踏碎虚空,得道成仙,是多少人毕生之梦,又有多少人在大道路上兵解陨落,未得到便沦亡。
林中忽然变得静寂,一切鸟兽虫鸣都仿佛陷入定格,诡异而古怪的气氛让叶巡策等人察觉到不妥,就在仉若瑾示意叶巡策撤退时,一道疾风刮来,模糊的人眼,炽翎妖尊洞悉危机提前移形换位远离了叔侄二人身边。
下一刻,方才放出去追击施南凐的药人被倒吊在仉若瑾头上,眼珠凸出地盯着他爆体而亡,污血肉糜仿若大雨落下,溅落满脸。
在彻底被弄脏之前仉若瑾反应飞快地避开,除去面颊半边衣角沾了一些,其余都在无法使出灵力,被桎梏得动弹不得的叶巡策身上,淋成污血聚集,脏臭不堪的落汤鸡。
仉若瑾面色沉郁,用灵力清理干净身上残余,掸了掸法袍衣袖,不悦地询问来人,“阿御,你这是何意?一个情人,也值得你这般生气?”
“还是,你要为了她,与整个仙门作对。”
冷冷的腥风犹似扇在仉若瑾的脸上,此时的有琴御仪就连一旁静观局势的炽翎妖尊都感受到他心绪不佳,眼睛从未这么阴戾,瞳孔如吞天之势般幽深,神情透着一股恐怖的宁静,仉若瑾更不消说,没有了方才松懈大意的心态,开口劝解,“好了阿御,我可没有对她做什么,她人已经走了,你我之间不必因为一个小玩意闹得这般难看吧。”
“不必要。”仉若瑾整理仪容,他乃元婴之上的修士,自有风度所在,替叶巡策解开有琴御仪所下禁制,要带他一同离开,“既然发现袁派传人,巡策你也该回宗门禀告你师尊,让他派人将人拿下,毕竟那女修拿的可是你师祖的修道心法和剑谱,即便袁返璞罪大恶极,可怎么说也曾是万剑宗的人,怎能让你们本派的东西遗落在外。”
说着拎起叶巡策衣领就要步入传送阵,叶巡策回头望着仉若瑾后方脸色忽然变得惊恐,“师叔等等……”
仉若瑾心头一悸,只觉手上一轻,叶巡策脱离他掌控重重朝山体撞去,而他面朝有琴御仪被一只天外巨手带起掌风狠狠拍翻十万里,更可怖的是有琴御仪还追了去,仉若瑾犹如进入囚笼中在有琴御仪步步紧逼中被砸进地底,形成一个天坑,深度可达上千米。
仉若瑾吐出几大口鲜血,重伤之下被那只如有铺天盖地黑影的巨手攥进手里,神魂绞痛,有琴御仪浮在空中居高临下俯视他,“你凭什么动她。”
炽翎妖尊捞上半死不活的叶巡策和晕过去的宋卿章追过来,眼看仉若瑾奄奄一息,出声阻止,“阿御,够了。”
仉若瑾被强大的神力箍制的几近窒息,脸色同他炼制的药人一样颜色青紫,有琴御仪回眸淡淡看炽翎妖尊一眼,下一刻,仉若瑾在他面前爆炸,血肉像雾气一般散开,不等吹到有琴御仪身上就被山间的风推开。
炽翎妖尊面色瞬间严重。
一颗洁白散发着光芒的珠子从仉若瑾刚刚散发血舞的地方飘向上空,如流星一样逃走,天际只响起仉若瑾震怒的声音,“你敢毁我肉身,御仪……此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炽翎妖尊目送那道属于元神的光芒消失,难以相信地问道:“你搞什么,真打算为了一个小侍妾与仙宗为敌?”
……
代表施南凐安危的魂灯一闪一灭,她趔趄走在山林中,此刻夜色降临,夜幕布满星星,远处有妖兽呼啸的动静,施南凐充耳不闻,脸色苍白等确定暂且安全后才在一颗石头旁累得摊靠在原地。
在没有仉若瑾横插一脚前,她以一剑刺中宋卿章心口的招式同他的比拼分出胜负,沾上碎霜剑的寒气轻易痊愈不了,又有炎火灵石淬养,烈火中烧,只会形成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之后会让宋卿章难受许久。
同样施南凐也被宋卿章所伤,她为了在力竭之前叫宋卿章败倒在她剑下,铤而走险,以一条胳膊的伤口为损失,挡了他一剑,方能在他分神之际将他刺中,宋卿章鲜血直流,施南凐亦疼痛难忍,可谓两败俱伤。
可那两个突然出现的药人再先后给了施南凐一掌,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如今她不用掀开衣服都知道必然留下伤痕了,药王谷的药人乃是修真界一大杀器,既能救人又能杀人,仉若瑾这两个身上有瘴气,灵力不能蔽之,只要碰到或是吸入,就能引起修真之人肉身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