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晌午饭的点,田里的村民也都回家了,听到有嚷嚷声就抱着饭碗跑过来看热闹来了。
宋宛气得柳眉都要竖起来了。
这一天天的就不能安生些,这崔二婶干啥呀不知道。
趁着人多,她想到了一个好由头,就道:“大家别听二婶胡说,这是昨儿去县城泔水桶里捡来的。都馊了,也只有狗不嫌弃了。”
“馊的?你哄三岁小孩呢,我在你隔壁都闻到蒸包子的香味儿了呢!”崔二婶叉着腰,像是找到了什么极大的把柄了一般。
“要不二婶去狗盆里捡起来尝尝。”宋宛语调不轻不重地说着,但是一双杏眸里却满满地都是鄙夷。
“我又不是狗,你让我吃狗食!”崔二婶气死了。
今日没有帮助牛五婶守住萝卜地,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又被宋宛这么赤裸。裸的骂了,更是火上浇油。
宋宛勾了勾唇,又强调道:“二婶说谎也是越来越厉害了,若是你真的闻到我蒸包子了,你咋不过来啊。每回我们家大郎带回来什么肉,你都积极的拿去保管了,这么多年倒是把你胃口养叼了。”
言下之意,就是在指责崔二婶占了他们家多年的便宜。
崔二婶咬得后槽牙都快碎了。
她没第一时间过去是怕崔遣在家,上回砸破宋宛额角的事儿她还有些担忧那小娼妇告状呢,所以最近她低调了些许。
这崔二婶不回话,就坐实了她心里有鬼。
村里人抱着饭碗吃得可欢了,这看热闹就是有意思,下饭的很,他们还一边吃一边审判道:
“是这么回事哩,就崔家二婶爱占便宜的心思谁人不知啊,也就崔大郎心胸宽广不和她计较。”
“还污蔑人家用包子喂狗。”
“真是闲得慌嘞,这还是侄儿媳妇,要是她家的儿媳妇不得把人磋磨成什么样子了唷,以后谁还敢把姑娘说给她家呢。”
崔二婶听到人群里有人这么说,眼睛都绿了。
她的儿子堪堪十七八,都是到了说亲的年纪,现在在外头学手艺,要是因为眼前的小娼妇坏了名声,她就要撕了这个小娼妇。
崔二婶的眼神落到了狗盆里。
只要证明这个包子不是馊的就行了。
那她宋宛就是个浪费粮食的小娼妇,要被村民戳脊梁骨的。
雪球意识到她的眼神,急忙护紧了嘴里的包子,甚至用舌头把包子舔地湿漉漉的,一副警惕之色看着有些发疯的崔二婶。
崔二婶还真朝狗盆走路。
雪球叼着包子一溜烟的就跑了,气得崔二婶直拍大腿。
“他二婶,这狗都舔了这么多口了,你可别跟狗抢吃的啊。”
“就是,就算不是馊的,那也是自家的粮食喂自家的狗,干咱们什么事儿,难不成你也想去当人家家里的狗啊。”
村民里也是有脑子清楚的。
崔二婶剜了说话的人一眼,骂了一句“放你娘的狗屁”,但是眼下去追狗也不可能了,只能骂骂咧咧地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宋宛看着怀里打哈欠的小意,小意一边抬胳膊指着屋子,一边说着,“吃吃吃。”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宋宛也不愿意再继续和崔二婶吵下去,一边纠正小意的话,“不是吃吃吃,是睡睡睡。”
说着,母子就回屋睡觉去了。
另一边,小安躲在灶房的门背后瑟瑟发抖,眼里却阴骘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二奶奶就见不得他们家过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