绡儿似乎意识到桑初瑶要说什么,忙伸手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桑初瑶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然面带笑容的说道:“阿瑶一直听说娘视绡儿姐姐如己出,所以才把府里的事情交由姐姐打理,也有意让姐姐嫁给相公,按理来说,有娘这样通情达理的婆婆,又有相公这样的良人,还能在府里拿的住事说的上话,这对哪个女子来说都是最幸福的事情了······”桑初瑶故意停顿了一下。
“那是自然。”金阳公主顺嘴接道,抬头看了绡儿一眼,“绡儿她娘是我的至交好友,既然她把闺女交付与本宫,本宫自然不能亏了她,再说绡儿自小也是知书达礼秀外慧中,全京城只怕也挑不出哪家的女子能与她相比,只可惜······”金阳公主说着叹了口气,却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只可惜相公与绡儿姐姐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爱慕之心,只可惜绡儿姐姐的心并不在府里,却被困府中。”桑初瑶字字清晰却语气平静的说道。
“住口!”饶是这样,金阳公主依然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一样惊叫着说道,手里的被子重重的砸在旁边的小桌上,狠狠的瞪着桑初瑶道:“你一个新进门的外人晓得什么,今儿个只是头一日便敢在我面前大胆妄语了吗?”
“阿瑶不敢。”桑初瑶见金阳公主恼了,忙低头说道。
“公主请不要责怪少奶奶,少奶奶只是心直口快,并不是要顶撞公主······”
“心直口快?这么说她说的都是真的了?你是真的对弈城无心?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们的感情我最是清楚的了,你这么能跟他没有半点感情呢?”绡儿也忙开口劝道,还没有说完,便被金阳公主抓到了语病,狠狠的瞪着她喝道,紧紧捏着帕子的拳头也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我······”绡儿一向对金阳公主惟命是从,从来没有见过她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这么说好,只能绞着手里的帕子站在一旁。
金阳公主看到这样的状况,心里自然有了数,其实绡儿的心不在项弈城身上这件事她早就有感觉的,只是因为绡儿和项弈城没有把事情说穿,她便当做不晓得罢了,只希望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即便不能转圜,若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没有桑初瑶在场,又没有她先前自以为是的那一番话,也不会让如此的生气,可是现在当着桑初瑶的面,还是由桑初瑶说出来,这就让金阳公主有些难以接受了,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则觉得被绡儿背叛了,二则也觉得自己在桑初瑶面前失了颜面。
金阳公主这样生气,桑初瑶也有些后悔了,前世只有金阳公主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哪有自己把她气成这样的,虽然多少觉得有些解气,可是看着绡儿涨的通红的脸,也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
金阳公主恨恨的瞪着桑初瑶和绡儿,她们正不晓得该怎么办,便见项弈城一身劲装的走了进来,或许是没瞧见各人的脸色,见桌面上还有金阳公主用剩下的糕点,顺手便捏了一个往嘴里塞,一抬头才感觉到她们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愣了一下,勉强吞下口中的糕点才诧异的走了过去,刚试探的开了口唤了金阳公主一声,便被她堵住了嘴。
“娘······”
“别叫我娘!你现在有了媳妇了还要我这个娘吗?”
“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项弈城被金阳公主骂的摸不着头脑,他是刚进来的,自然不能惹着她,可还是她为何要冲着他发火呢?
“要晓得怎么回事,还是问你的媳妇吧!”金阳公主“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头狠狠的瞪了桑初瑶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领着身边的下人们便往旁边的正厅内室走去。
“娘!”项弈城跟在后面唤了一声,见金阳公主并不打理自己,忙走到桑初瑶身边拉着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娘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我把绡儿的事跟娘说了。”桑初瑶不好意思的看了绡儿一眼,见她瞪了自己一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脸为难的望着项弈城。
谁知项弈城闻言却笑了起来,挑眉望着桑初瑶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急性子的人,进门才头一日便把绡儿这么些年都不敢说的话都说了,也难怪娘会启程那样,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些,若不是我来了,只怕她会要打你板子的。”
“我们都急成这样了,你还有心开玩笑。”项弈城话音刚落,桑初瑶便横了他一眼。
“急什么,这事迟早也会让娘晓得,拖到现在已经算是晚的了,难不成还要拖到绡儿双十才说,那不成老姑娘了。”项弈城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件大事,满不在乎的说道,倒是又被绡儿横了一眼,也不在意,嘿嘿的笑了笑,道:“现在既然娘已经晓得正好,赶紧通知张副将家的人来提亲吧,等到时候张副将凯旋而归的时候你们便可以成亲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公主问话,内情可待细查
“你且打住吧,都还没说到那去呢,公主便已经气成那样了,你若是把张副将说出来,还不晓得公主要气成什么样呢!”绡儿忙开口说道,一脸不占成的说道,生怕项弈城把张闯说出来,桑初瑶是不晓得,可是项弈城不该不晓得,金阳公主即便不把绡儿嫁给项弈城,也是看不上张闯那样的家世的,这一点也是让绡儿头疼的地方。
项弈城见绡儿这么说,一脸的担忧,晓得她在想些什么,笑了笑道:“即是这样,那还是不要说得好了,一下子让娘晓得这么多,只怕她接受不了,反倒多出许多事来,我前去瞧瞧,你们在这里也伺候了一早上了,赶紧去用些东西吧。”项弈城说着看了桑初瑶一眼,对她点了点头,这才转身朝正厅的内室走去。
项弈城一走,桑初瑶回头看了绡儿一眼,正要道歉,绡儿却拍了拍她的手道:“行了,少爷说的对,若不是你今儿个这么一说,我还不想的要拖到什么时候才会开口了,现在想着倒不如早些说了,拖来拖去耽误的反倒是我自己,既我已认定了那一个人,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跟着他的,若是因为我没胆子说耽误了自己,到时候后悔的只怕也是我自己,这么想来我还是要感谢你的了。”
绡儿进到金阳公主院子里的时候脸上虽然一派淡然,心情却甚是忐忑,不晓得金阳公主会对自己说些什么,直到进了内室,看到金阳公主脸上并没有那日的盛怒之态,才悄悄松了口气,却被她脸上的冷然刺了一下,理亏的低下头去。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日,隔日便是桑初瑶三朝回门的日子了,按理金阳公主是要亲自替新媳妇准备回门的礼物的,也算是对这个媳妇的重视,若是没有金阳公主的亲自打理,传出去便会被人说她在将军府不受重视,好事的也会说金阳公主刻薄新媳妇等等,项弈城不管这些,桑初瑶即便想计较也力不从心,绡儿作为将军府的管事,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正一边悄悄的准备东西,一边等着金阳公主传话出来,当晚金阳公主便开了院门命人唤她进去了。
金阳公主这几日虽然生这些个小辈的气,怪他们没有一个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办事的,就是自己自以为最放心的绡儿也是如此,可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人自然是不会亏欠自己的,所以别看她这几日没有出门,三餐一宿却没有怠慢半点,起色也依然红润,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见绡儿进来问了安后只低头站在旁边不言语,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颤了一下,道:“你不是在本宫门外面待整整一天了吗?怎么进来反没有话说了?若是没话说便出去吧,本宫现在瞧见你们几个便心烦的很,改明儿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