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司机把他们车上闲聊的话告诉他了。金石站得笔直,死死闭上嘴,摇头。
“去吧。”杜庭政说。
金石要离开,不知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没动,开口时犹豫不决:“这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吧?只要有心,从网上也能查到一点,互联网痕迹删不干净。蒋教授过问,说明他没有查过,他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人,很单纯。”
杜庭政原本已经转过头,闻言又看向他。
金石继续说:“而且他平时脾气很随和,为人正直,不谄媚,人也很有礼貌。”
“……”杜庭政把报表放下。
他很想知道,金石说的“单纯”一词跟蒋屹本人沾边吗?
金石:“他一点都不爱慕虚荣,送他的礼物他什么都没要。”
杜庭政忍无可忍道:“舌头不想要了。”
金石闭上嘴,指了指门的方向。
杜庭政忍不住撑着额角揉捏太阳穴,片刻后道:“滚吧。”
金石站得笔直,飞快得滚了。
晚上十点钟,蒋屹还在外面,鹤丛明天休班,今天可以晚睡。
他们吃了午饭,下午去唱了歌,蒸桑拿,拔火罐,按头按脚走完了一套流程。
晚上继续去商业银行对面吃家常菜,因为中午的时候有一道酱鸭爪蒋屹没吃够。
“你不知道他有多难搞,”蒋屹跟他碰了碰杯,把杯底的酒喝完了,“软硬不吃。而且面瘫,我猜不出来他的想法。”
“还有你搞不定的人。”鹤丛也有点喝多了,伸手扣住他的酒杯,不让他继续倒。
“我搞不定的人多了。”蒋屹拉住他的手,给自己倒完,又给他倒,“我要喝酒。”
他笑了一会儿,说:“希望酒精排出去的时候路过生殖器帮我杀杀菌。”
这话鹤丛身为医生听不了一点。
“之前你的男朋友们,没有一个好搞的。”他拿出手机来,给他看查到的消息,“杜家可复杂了,你看看。”
“杜庭政不一样,我如果不想办法,只有受气的份。”蒋屹拿过他的手机来看,“风水轮流转了。”
看完以后他叹了口气,感慨道:“果然,豪门里面没有正常人。整个杜家,掰着手指头算,只有我一个正常人。”
他一晚上没少喝,鹤丛陪着,也不少喝,这会儿俩人都醉醺醺的,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
蒋屹叹了口气,语气惆怅:“我换了好多种方式,口水都说干了,他都不为所动。撒娇有一点用,用处也不大。我只能试着钓一下,希望他心生怜爱,我真受不了这种苦。”
鹤丛推开他的手:“别摸杯子口,都是细菌。这种级别的大佬,阅尽千帆,想攀上的人多如过江之鲫,钓他们很难。”
蒋屹不摸酒杯了:“也不难吧?”
他自顾自喝了一口,下酒菜也不吃,掏出手机来,点开杜庭政的头像,发了条消息过去。
鹤丛都来不及阻拦,惊道:“他今天好不容易不找你了,你还嫌麻烦不够多!”
“他想找我就找我,想不找我,我就是透明人。”蒋屹让他看了一眼消息,随后点了撤回,笑着说,“那不行。”
鹤丛酒量不行,本来只是有点晕,这会彻底懵了。
微信界面静悄悄,留着两条灰色的‘消息已撤回’。
“你屁股又不疼了?”鹤丛无语道。
“不疼了,我身体素质好,恢复得快。”蒋屹忍俊不禁,好一会儿才轻飘飘按着桌子道,“我心里不痛快,他也别想太痛快。”
鹤丛拿他真没办法,只能把酒瓶里剩下的酒都倒进自己的杯里。
手机响起来,页面上跳动着‘杜庭政’三个字。
蒋屹盯着这名字,缓缓靠到椅背上,仰面呼了口气,轻轻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