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谁,不过是脑子聪明了点儿,就能揣摩人家的意思?”
“为什么不能呢?如果他不开口,您也不会做出退让不是吗?我也不会。”
“难道他真能看着我们断绝关系?不会。如果他会的话,您也不会如此敬重他。”
“你心机使到他头上了?”
“揣摩了一下而已。”
“你把你爷我也算计进去了,给你当棋子是吧?你真是好样的!”
“兵不厌诈啊爷爷。”
周允回气得吹胡子瞪眼,想骂些什么,又不知道能骂什么。
“你这不是君子所为!”
“那我也不能什么时候都当君子。”
“混账东西!”
“再骂两句也能受得。”
周允回气得彻底没辙,端着茶杯一口饮尽,周引弦很懂事地又给他倒上。
“您也别生气,要不是被逼到这份儿上,我也不至于这么算计您。”
“我知道您想我有个好姻缘,但并不是对方家境好就好,得自己喜欢才行,您跟奶奶当初不也是么,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定风波。”
周允回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除了有报恩心理外,另一部分原因,确实是他认为对方是结亲的好人选。
今日特地设宴在定风波,一是因为这地方合适,二是因为这地方有特殊的纪念意义,他想让妻子泉下有知,自己为孙子择了一份好姻缘。
只是今日,事与愿违,还差点闹得无法收场。
周允回想起妻子,脾气瞬间消散大半。
端着茶喝一口,蓦然间忆起从前。
那时年少,外敌来犯,边境动荡,他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从军上战场。
离别前夕,当时的未婚妻拒绝他让她另觅良人的建议,说一定等他回来。
前路未明,承诺太重也太轻,他纠结一整晚,天明时她来送行,他送出去一副看了一整晚的词,想叫她不必等。
她收下那副词卷,却未当场打开看,说等战役结束凯旋,她在家里等他娶她为妻。
他已做好赴死准备,无法应一声好。
后来战火连天,两地相隔,艰苦岁月里无书信往来,他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常念着她那句临行前的承诺又活过一回。
最接近死亡那一次,齐伯约把他从尸山血海里拽出来,问他还要不要回去娶未婚妻。
他活下来,直至凯旋。
不是马革裹尸还,是荣归故里。
那已经是他离开的第七年。
没有他的承诺,未婚妻仍独守着她自己在他离别前的诺言,不曾另觅良缘。
彼时他已赫赫战功加身,想要同他结亲的人派来媒婆快踏破他家门槛。
未婚妻静静地等,却等来许多谣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