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笑得不怀好意:“便是鬼上身,也是个艳鬼,不然怎么勾得我们怜星宫主魂都没有了?”
怜星道:“我看倒是色鬼还差不多。”
邀月歪头笑道:“哦?原来是色鬼,啧啧,怪不得我见了你这皮滑肉嫩的小娘子,就按捺不住要亲香亲香呢。”
怜星见她和好没一会,就已经是一副无赖样儿,气的一跺脚,道:“走了。”
临到门口,邀月叫住她,她站住回头,邀月道:“无事。”
再走一步,邀月又叫她,怜星恼了,脚步不停,邀月忙道:“我真有事和你说。”
怜星只好再停住看她。
邀月忽然红了脸,扭过头道:“其实那日你寻到我,我是头一回上台弹琴,之前从未给旁人弹过的。”
怜星心一暖,低头道:“等我回来。”说完施展轻功,人一下就不见了。
邀月话说出口,又有些后悔,然而回想起方才怜星一低头的娇柔之态,又觉得说了实在值得。倚在门口,自己微笑了一回,又觉惆怅,只叹时光之漫长,竟不能马上再见。
怜星匆匆用饭,江别鹤见她心不在焉,自然嘘寒问暖,百般温柔。
怜星见他模样,越发厌恶,不由得想起邀月的说法,恨不能马上将人绑了,严刑逼供,问出解药所在,她好与邀月了却一桩心事,回移花宫快活。
江别鹤见她两眼直直盯着自己,不知自己正在鬼门关打转,陪着笑夹了一筷子菜,正要递过去,怜星把碗一放,道:“我回去练功,你不要扰我。”
他一筷子菜卡在中途,陪笑道:“好。”又道:“我行李都已经打点好,车马也齐备,明早就可以启程,早上我叫你?”
怜星道:“不必,明早直接在门口见便是。”
江别鹤喏喏应下,怜星便倏然又不见了。
邀月正坐在桌旁,饭菜都摆在面前,却一丝未动,看见怜星,脸上就不自觉地一笑,又忍住,装作不在意地道:“饭刚好送来,你要不要再吃点?”
怜星见饭菜已经没有热气,也不戳穿她,只道:“好。”坐下来,邀月见只有一副碗筷,微微尴尬,怜星毫不介意,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肉菜,喂给邀月:“啊。”
邀月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怜星道:“那早上赖着我喂药的是谁?”
邀月道:“反正不是我。”她退烧以后,脸就一直白白的,整个人又有气无力的,完全没了平常冷冰冰的模样,两眼红红的,好像只温柔无害的兔子,怜星的心一软再软,也就不戳穿她,拣还温的菜喂她吃了,自己又吃了一点。
用饭之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相拥而眠。
如此寻常的相处,却似乎承载着不寻常的情意,聊天时偶尔的眼神对视,相抵而眠时对方熟悉的心跳呼吸,对方的举手投足,似乎都带着醉人的魔力,这一夜并无情~欲交缠,却满是水~乳~交~融的甜蜜。
早晨起来,怜星反复叮嘱,命邀月在外人面前要装出虚弱的模样,邀月一口应承,目光追随着怜星的背影出门。怜星感觉到她的目光,在门口停了许久,才慢吞吞走得远了。
江别鹤雇了两辆马车。
前面一辆大而华丽的是怜星专属,后面一辆青布车坐着邀月。
怜星坚持让万春流随行,江别鹤道:“万神医并无什么威胁,也没人受伤,何必带着他,徒增累赘?”
怜星道:“我带他自然有用处。”
江别鹤看一眼手搭在万春流手上,眼带红丝,走得有气无力的邀月,悄声道:“十香软筋散太麻烦了,不如直接废了她的武功,我们路上也好看管。”
怜星一本正经地道:“我已经用移花宫秘法封了她的经脉,她除非自断经脉冲穴,不然无法解开。”
邀月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越发显出病恹恹的神情,经过怜星身旁时,还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怜星瞪她一眼,看着她软绵绵上车,自己也一跃上了前面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