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
肖若萍笑笑,重新敛目,慢条斯理喝了一口粥,高深莫测:“物极必反,你那晚说要和她交往试试,昨天又当着程建雄的面质疑她的清誉,是女人都受不了其中落差,何况是她这种表面温顺实际傲然的性格。”
“程晏池从没打算利用盛微宁对付你,我是不信的,就像我们准备借盛微宁算计他,他多半也想过拿那种法子打你脸,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的弱点。”
肖若萍露出胸有成竹的神色:“盛微宁长得不错,如今出落的也是男人感兴趣的类型,程晏池肯定会起意。”
“盛悦还在我们肖家的医院,没程家,光凭盛微宁,她如何负担盛悦一年上百万的医药费?只能听我们的。”
程昱川的眼神随着肖若萍的分析不断变幻,眼底翻涌着泼墨般的光泽,良久维持沉默。
突如其来的,他觉得盛微宁实则挺可怜。
莫名其妙卷入家族的内斗,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筹码。
肖若萍凉凉扫他一眼,隐晦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昱川,你别心软,妈就你这一个儿子能依靠,我们必须统一战线,你爷爷巴不得我被教训。”
程昱川恍惚刹那,抹去心底的恻隐,闷声道:“我明白,您才是我最该保护的人。”
*
“你怎么了?”
包厢里,程晏池低头翻文件,注意到身边人的异状,漫不经心掀眸,分出冷淡余光给盛微宁。
“该不会被未婚夫打击得太狠,连澡都没洗直接做了虱子窝?盛小姐真伟大,舍身喂虱子。”
“别过分毒舌好吗?我不舒服,想去医院。”
盛微宁如坐针毡,包厢的暖气开得太足,温度升高出了汗,她背部特别痒,可能红疹又增加了。
她丧气地趴在桌面,软软请求:“你找其他翻译呀,懂俄语的又不止我一个,你自己也会,我要请假。”
“什么都靠老板自己出面,还养着员工是做摆设?”
程晏池修长的手指把玩盛微宁下巴,眸光淡淡地飘过:“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偷奸耍滑找别的理由。”
指腹感触的肌肤不烫不凉,他从容自若收回手。
盛微宁有苦说不出,扭了扭身体,眼见贺章出去,连忙小小声说:“我过敏,背痒得要命,难捱。”
程晏池面色未变,置若罔闻,瞧着毫无触动。
盛微宁偏斜眼睛睨向他,咬着唇,清澈的水眸可怜兮兮,像迷途的小奶猫蹭了蹭他衣袖:“程晏池——”
女生娇媚的音色拖长声调,温热唇息喷洒他腕骨。
手背柔软的触感让心尖不自禁绵延陌生眷恋,程晏池定定神,淡然陈述:“不能请假,没得商量。”
盛微宁欲哭无泪,想自己伸手去挠一挠又感觉不雅。
程晏池的视线重新专注投向合同,面容沉静如水。
不知怎的,那些间距均匀的字体此时变得密密麻麻,精神也不太集中,总感觉注意力被什么拉扯着。
身畔不时传来怨念的嘀咕声与响动,吵得他无法静心。
“盛微宁。”
男人脸上仍是风雨不惊的清寂,眉眼蕴藉着霜雪和她四目相视,眸底寒意森森,又仿佛浮光掠影的潋滟。
盛微宁眨眨眼,朱唇轻启:“好像有蚂蚁在爬我。”
程晏池不言不语,眸色淡若云烟。
下一秒,他突然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