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福这个状元郎,丘濬和王华还是看好的,笑着给钱福还了礼。
礼赐宴本就是要让新科进士感受到皇恩浩荡,所气氛非常不错。
文哥儿迈着小短腿跟着钱福回到丘濬他们面前,等他们搞完文绉绉的相互见礼流程后才拉着钱福道:“《明日歌》是你写的吗?”
钱福还弄不清楚文哥儿的身份,不见丘濬两人没拦着文哥儿乱跑,便这孩子出现在这儿至少是丘濬这位礼尚书允许的了。他弯身抱起文哥儿,笑道:“,你怎么道的?”
文哥儿可算找到罪魁祸首啦,立刻看了眼立在一旁的亲爹,眼神里满含亲爹的控诉,直接和钱福讲述起他爹迫害小孩的可耻行径:他才三岁,就要他背《明日歌》!小孩子什么蹉跎啊,他的人生还长着呢!一百年减三年,他的明日还有九十七年!
文哥儿这一通诉苦,不仅把钱福逗乐了,把学着钱福前来拜见丘濬的人也逗乐了,走来时那股子紧张劲也没了。他们可是新科进士,有大好的未来在等着他们,拜见一下上官何须畏首畏尾?大胆上就是了!
于是众进士齐齐向丘濬与王华行了礼,围了文哥儿逗弄起来,问他除了会背《明日歌》还会背什么。
文哥儿学着丘濬的语气一本正经地道:“真正有本领的人不会到处炫耀。”
休想让他起哄当场来一个!
除了老师,谁都别想让他再背书!
瞧见他那明明白白写着“我可是真正有本领的人”的骄傲模样儿,众进士都笑了起来。
文哥儿哼哼唧唧,觉自己似乎人瞧不起了。他眼珠子一转,看向周围一圈士子,开始和他们起殿试答卷的内容来,想道自己看好的文章都排在多少名。
三年一度的科举就选出这么三百多人,哪怕只是同进士也值许多人欢喜。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是天纵奇才,可像杨廷和他们那样十来岁就崭露头角。
起初听文哥儿搞“文章招领”,他们还不明所。
等文哥儿念出他们殿试文章里自觉写最不错的两句问是谁写的,众进士才回味来:这小孩居然参与了殿试读卷,且能记下不少他们文章里的内容?!
这,有点分离奇了吧?
快有熟文哥儿情况的进士开始科普,文哥儿可是圣上召见的小神童,李学士、谢学士、杨学士都是他的老师。就在不久前,他哥在文会上给他们看文哥儿的文章,国子监的监生们早都传开了!
还有人家中有兄弟在顺天府学念书的,还和同年们讲起文哥儿在顺天府学的出众表现。听自那后,李学士的儿子不出去胡混了,王阁老的孙子也开始上进了!
这么一比下来,这位小神童侍奉他爹当殿试读卷官是不是就显不那么稀奇了?
哦了,他爹王华,就是旁边那位四十出头、风华正茂、相貌端方的王学士,当年人也是位响当当的状元郎来着!
众进士一听,恍然大悟。
还有些人觉好玩,等不及文哥儿点名了,凑上前跟文哥儿背起自己的意段落来,问问文哥儿记不记自己这篇绝妙文章。
文哥儿听后,委婉地转开眼:“正好没看到,那么多卷子呢,我根本看不来!”
文哥儿在丘濬他们面前可直接把嫌弃表露出来,还是为他和丘濬他们够熟悉了,道即便自己直言不好也不会有人在意。
可一来这些新科进士都挺陌生的,他也不道这些人性情到底如何;二来这是别人开开心心吃皇家赐宴的日子,他又何必大实话扫他们兴?只要是不喜欢的,一概没看就好!
他,王小文,特别贴心!
丘濬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脸皮又忍不住抽了抽。别的文章他不道,这篇他可是亲自批阅的,当时文哥儿拿去看了几段就开始露出嫌弃表情来,明显是不大喜欢的。
这小子小小年纪的,处事鬼精鬼精的,莫不是这么快就和李东阳学上了!
再仔细想想,他那“大先生”谢迁也是一个德行。
这些年轻人的行事作派与他们大不相同,一个两个都格外长袖善舞、左右逢源。
丘濬眼看新科进士差不多快到齐了,便叫人把众进士都引回座位上去。新科进士们这两天已经着黄榜在赶制“新科进士同年录”,相互之大多都已经通姓名,落座后便与旁人起刚才听来的“王家小神童”光辉事迹跟同年们讲了一遍,仿佛那全是他们自己亲眼所见似的。
文哥儿钱福带到他们那桌去了,把状元榜眼探花认了个遍,榜眼叫刘存业,名字不大起眼,相貌也不太起眼,不愧是历来都没什么存在感的老二位置。
探花靳贵看起来就起探花之名了,模样瞧着温谦俊雅,文章写也端正秀致,让文哥儿印象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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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文哥儿从不吝于热情地表达自己的喜欢,狠狠地夸了自己颇为喜爱的几篇策问一通,接着挨在新科状元怀里叹起气来:“你们写可真好,那天我和我爹夸你们的文章,我爹还我会看不会写,真是太气人了!”
众人都忍不住看向坐在读卷官位置上的王华一眼。
刚才他们都道了,这位王学士就是文哥儿亲爹。这个亲爹,有点可怕啊!别人要是生出个这么聪明的儿子来,不早就到处瑟去了,王华居然还舍这样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