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元鲤鲤顿了顿,又继续问道,“如果真的是因为你的伤势复发,为何不宣召太医来诊治?还是说,有人暗害了父皇?”
元德帝摇头:“不可能是暗害的。”
“为什么不可能?”元鲤鲤激动道,“你说是因为有刺客,可万一是你自己呢?”
元鲤鲤哑口无言。
是啊,这些年她虽然表面上风光,但实际却如履薄冰。
因为这个国家,不止有她,还有元德帝的儿子,皇长孙,以及一众兄弟姐妹,还有那些忠于元德帝的旧部,甚至包括朝中那些老狐狸。
元德帝不能倒台,所以每次她和二哥闹翻,元德帝都会护着他们兄妹,但同时也会警告元鲤鲤,不要惹恼她,否则即便她是他唯一的嫡女,也逃不了废黜。
这样的局面维持了十年。
“既然你不相信朕会谋逆,那么你相信谁?”元德帝目露讥讽地看着她,“你相信你亲哥哥?”
元鲤鲤愣了片刻,低垂头颅道:“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元德帝喝道,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朕已经给你机会了!”
元鲤鲤不甘心道:“那你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啊!我现在才四岁,我要怎么做?父皇,我知道你疼爱我,但我不能不管父皇的死活啊!父皇!你再撑一段时间,太医一定有办法的!”
“你还想要太医干嘛?!”元德帝愤怒道,“你是嫌朕活得太舒服了吗!”
“父皇……”元鲤鲤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抓住他的裤脚,“父皇,我求求你了,父皇……”
“放手!”元德帝冷漠道,“你不用假惺惺的,朕不需要你这样虚伪的孝顺。”
元鲤鲤哭喊着道:“我错了!我不该质问父皇,是儿臣糊涂!父皇别赶我走,父皇,我求求你了……”
元德帝厌恶地挥开了她的手,厉声道:“滚!”
元鲤鲤踉跄退了几步,捂着脸嚎啕大哭:“父皇,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死了都不肯留下遗诏,难道我真的不配拥有这份尊荣吗?为什么!”
元德帝闭了闭眼睛,疲惫地摆摆手道:“出去。”
元鲤鲤不敢置信:“父皇……”
“你若是再吵嚷,朕就砍了你!”元德帝猛地睁开眼,双眸充满戾气,“滚!!!”
元鲤鲤浑身抖如筛糠,哭泣着往外跑去,元德帝疲倦地躺在椅子里,揉着眉心喃喃道:“朕当年真的错了……朕当初怎么能把你嫁给郑瑜裴那个畜生!!”
“父皇……”门外传来了元鲤鲤委屈的哭泣声,“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元德帝闭上眼,任由她哭了许久,等她终于停下后,这才缓慢道:“鲤鲤……”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与苍凉。
“父皇……”元鲤鲤颤抖着声音道。
“鲤鲤,朕这辈子对你亏欠最多的,就是你。”元德帝叹气道,“你母妃死得早,她去了以后,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后来遇见你娘,朕才算是有了依靠。”
“朕一直想补偿你,想弥补她。朕想将这个江山交给她的孩子,让你们母女俩平安快乐一辈子。可惜……她去了。”
元鲤鲤紧握拳头。
元德帝又道:“你不是想要你的驸马么?朕答应你,朕立他为太子。但你必须保证,不论他做了什么事,都不准怪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