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然嘴角一扬,看着周围耍猴戏般的同学,他轻蔑地笑了,故技重施,又是一扬手,主席台上的人像中邪了一般同时“哎呦”大叫一声,迅速捂住了屁股!
同学们更乐了,有人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如果仅仅只是逗乐子。言小研也许还能理解他,可她追随段然的目光而去。发现他正盯着主席台后那棵粗壮无比的泡桐树,之前他就试图将这棵树连根拔起,还好被被林少阳及时阻止了,可是,他还没有死心。
段然移动了步伐,负责恶作剧的根须有多半都绕到了主席台后,段然似乎打算将恶搞进行到底,他的手也没闲着,又准备扬起手掌,给台上的人使个绊子,一掌挥出去,台上却没有更激烈的反应,倒是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段然,你脸上怎么有道红印?”身旁的同学看到了他微微肿起的侧脸,段然愣了一下,不自然地抚住了那半张脸,强装镇定解释道:“下雨,冻得。”
他几乎是心痛地回头瞥了一眼言小研,她居然利用原液改变了隐根的攻击方向,被强迫折回来的隐根竟然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不,是小研毫不留情地对他动了手!
“该死的隐根!”段然咒骂一句,放眼望去,主席台上四处散落着被切断的隐根,从什么时候开始,小研的白原液也具备了这样快、准、狠的攻击力?
她的以暴制暴将段然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段然悲愤地咬了咬嘴角,脚下开始频繁更迭步伐,那些尚且完好的隐根已经深入到了地下,与那棵泡桐树的根须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面对一堆乱麻的根须,言小研的成像异能反倒成了累赘,搞得她头疼不已。
她一个走神,段然就发动了攻势,主席台后发出一声巨响,泡桐树以极快的速度撞破围墙冲进了校园,下一秒就会撞上主席台!
台上的人如梦初醒,全都大叫着往台下跑,而操场上的同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吓的四散逃命。
在混乱的人群中,段然与言小研一前一后,静默不动,好像这个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但段然的目的又岂是虚张声势呢?他提了一口气,双脚离开了地面,那巨大的泡桐树在他跃起的同时被连根拔起,粗壮的树干朝校园内倾斜而下,树枝不断断裂的声音像放鞭炮一样接连响起,震耳欲聋,炸的尖叫声都成了陪衬,错综复杂的根须裹挟着泥土垂在半空中,好像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段然用双脚狠狠踏地,他想以树倒地时发出的巨大声响来给自己制造的骚乱划上一个完美的句点,只可惜,他低估了言小研的能力。
泡桐树突然停滞在了半空中,像是被吊车吊住,任凭段然多用力踏地,那树就是纹丝不动。
“少阳,少阳,小研真是太牛了!她一个人将泡桐树顶起来了!”陆鑫瑞激动地解说。
“什么?”林少阳被他概括性的解释吓了个半死。
“哦,sorry,不是她亲自顶起的。”
“我靠,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林少阳捶了他一拳。
“她用原液啊!泡桐树的根须被白原液裹住了,小研好像将白原液变成了固体,那些根须全都变成了承重柱了啊!”
“白原液居然可以变成固体了?难道这就是二次开花之后产生的新异能吗?”林少阳自言自语。
“哎呀,不得了了!少阳!泡桐树开花了!”陆鑫瑞兴奋地大叫。
林少阳狠狠晃了晃脑袋,眼前的景象终于变得清晰了一些,只见停滞在半空中的那棵泡桐树,迅速开出了一串串了紫色的泡桐花,那景象让四散逃命的同学们全都惊得目瞪口呆,所有人都像着魔了一般定在了原地,目睹了九月的泡桐树在十几秒内开完了花,这是反季的异象,太不可思议了!
段然一脸铁青,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言小研身边,他看到紧握着双拳,浑身颤抖的言小研,心疼不已。
言小研面如白纸,两瓣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明知段然就在她身边,却狠着心硬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段然被她的样子震慑到了,所有的愤怒一瞬间烟消云散,他实在看不下去她再折磨自己了,果断放下所有的自尊,揪住她的衣袖,急切地说:“好了,好了,我错了,你不要再释放原液了,再继续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言小研似乎是气极了,咬了咬下唇,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这可吓坏了段然,他急的红了眼睛,握住小研的手说:“你快收手,我把树放回去就是了。”说罢,他便释放隐根将树拖着往原来的树坑移动。
泡桐花刚刚开的灿烂,接着就在树干移动的过程中迅速败落了,伴随着萧瑟的秋风和冰冷的雨水,那凋谢的桐花一串串,一瓣瓣,四散开来,从天而降,很快,操场上就飞起了紫色的花雨。
花瓣落地之后,颜色马上变黑,一眨眼的功夫就融入了泥土当中,再也找不到它们存在过的痕迹,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只是一场诡异的梦。
目睹这景象的人,今后一定会时常想起那个飘落桐花的雨天,但这一天将会成为他们共同的不解之谜。
而引发这一切的段然扶着劳累过度的言小研满心的自责,他不断地跟她道歉,但言小研倔强的一声不吭,她撤回了根须上的固态白原液,那固态白原液脱离根须后便又自动恢复成了液态,乖巧的变成白线偷偷流回了言小研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