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揉了揉眼再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眼前赫然是梦里那张放大版的臭脸,而且正对着自己,眼睛微微睁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桑榆咽了咽口水,试图解释一番:“没,没意见。。。。。。”
哪敢有。
“哦,没意见。”
谢璟站直身来,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看我信吗”,目光扫向桑榆,带着几分审视:“可是朕听到的可不是这句话。”
呃。。。。。。
桑榆语塞,想要找个借口,却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来,干脆沉默,眼角余光瞥见空荡荡的院子。
怎么不在?
春花跑哪了。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谢璟说:“不用找了,朕让她回去了。”
他还记得那个小宫女满院子跑,手上还牵着风筝,目光一直盯着上方,全然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渐渐逼近。
折返的时候,小宫女一头扎在了他身上,看清来人后,跪下请罪,还想偷偷过去给小主报信,被他拦住了。
一句话打发走,现在这里只剩下他和桑榆两个人。
石化了,桑榆彻底石化,一时间无言以对,僵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朕看你病好已大好,若是没问题的话就…”
话还没说完,扑通一声,桑榆直直跪在地上:“有问题。”
天大的问题。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人突然变鹌鹑了,蔫了气,谢璟不禁一笑:“什么问题。”
“是…就是……”
她想说,其实可以多躺一会儿的,但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阴森森的,实在没有勇气接着说下去。
“朕的眼里容不得闲人,你就别想着有钱有闲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谢璟一针见血道破她的心思,她也不恼,只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反正有人替岗,不急。
“奴婢觉得翠柳姑娘就挺好,能讨皇上欢心,做事也不含糊,而且比起奴婢这个晦气之人来说十分可靠。”
一边说,桑榆还在一边偷瞄他的神色,发现他并未因为这话动怒,才稍稍松了口气。
既然有人愿意抢着干活,她当然不会拒绝,反而乐得清静,只不过,她好像忘了点什么。
谢璟仿佛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一般,冷笑一声:“是吗?”
是不是不好说,主要是她想起来了。
这个时间点儿,哪来的翠柳啊,估计早就被人举报,送进了慎刑司还差不多。
翠柳不在了,她该怎么说。
心死就在一瞬间,桑榆闭了闭眼,还能怎么说,硬着头皮都说不下去。
谢璟对今日发生之事只字不提,而是冷嘲热讽,不留丝毫余地:“翠柳来不来关你何事,只要伤好了你就来,旁的就少操心了。”
她在宴会让他落下面子就不说了,还莫名作死,一定要上门惹他生气。
谢璟当时正在气头上,来人告病假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应下了,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如他所愿,这段时间确实没有,也是在这个时候,谢璟才想起她。
因为心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说,去看看她。
谢璟被扰得心烦,还是决定去看了,可能是那颗心的缘故,他竟有些担心那个屡次贸然他的那个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