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瘦弱,那么胆小,那么怯懦,那么温顺,那么善良,那么逆来顺受,那么不知反抗,那么不懂拒绝……
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可是,这么绝情的话就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了。
那张曾被他深情吻过的嘴,其中竟隐藏了看不见的利刃,冰冷且淬了毒,杀人于无形……
其华觉得呼吸困难,几欲窒息,那个女人跟秃顶跑了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难受过,那时他想得多开呀,他听着歌里唱“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放掉”,然后他就放掉了。都说音乐可以疗伤,可现在听一百遍都没有用了,难道它的疗效是一次性的?
黑洞洞的房间就像座巨大的坟墓,其华觉得自己就要被吞噬掉,他像个困兽,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出口,没有人来对他施以援手……他垂死挣扎,拨通了陆森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飞逝
陆森的声音还是那样欢快,这样其华感到万分嫉妒,他凭什么就这么快活?
“喂,其华,什么事呀?”陆森在那头问道。
“陆森,我喜欢上一个人!”其华虚弱地说。
“好事儿呀,什么时候请吃喜糖呀?”陆森开心地调侃,然后又絮叨着问,“是谁呀,我认识吗,长得好吗,干什么的……”
其华吞了一下口水,“你还记得上次……”
话没说完就被陆森打断了,“你是说那个有夫之妇?天呐,其华你是不是疯了,我上次是怎么警告你的,啊,你脑子被驴踢啦?陶其华我以你为耻,出去别跟人说你认识我……”
“陆森,是十六……”其华几不可闻的说。
陆森猛地刹住滔滔不绝的责骂,哑在电话那头,半晌才愤怒地吼叫:“陶其华,我跟你绝交!”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其华颓然扔掉电话,喃喃念叨,“好吧,你们都不要我了……”
手机随即响起,陆森又打了回来,“其华,我问你,你是不是跟她上床了?”
“没有。”其华嗤笑,“她说只要张和平打不死她,她就不会背叛他,就是打死了,她也得埋张和平家的祖坟里,这么狠心,怎么会跟我上床……”
“好样的十六!”陆森赞了一句,又说,“其华,你别难过,你听我说,你也许并没有爱上十六,只是她太好了,太符合男人心目中贤妻良母的形象,而你又是受了女人伤害的,所以钻了牛角尖。
你别着急,我帮你申请调职,把你也调到香港来,香港美女多的很,你总能找到喜欢的,咱俩一起也好有个伴。
其华,你听我的,你一定要听我的,我明天就请假,一请到假我就回去,等我回去给你一讲你就明白了,你听见没,不要再去见十六,等我回去,听见没……”
陆森絮絮叨叨,根本不给其华说话的机会,其华安静地听,听着听着就流了满脸的泪。
“陆森,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他疲惫地开口。
陆森愣了一下,说:“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得说话,不能停,我怕你一挂了电话就去做傻事……”
其华自嘲地笑,“那种事是想做就做的吗,没人配合,怎么做?”
陆森沉默了一下,忽然问:“其华,你哭啦?”
“没有,我没有,只有点感冒了,鼻塞。”其华否认。
陆森没有拆穿他,沉默了片刻,叹口气,“怎么这么快呢,我才走了两月而已,那女人走了三年了,你都没有对谁动过心……”
“这种事情说不好的,它莫名其妙的就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华幽幽道,“我就觉得她好,怎么个好法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陆森又叹气,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其华呢
这世界每天都有人相恋有人分手有人结婚有人离婚有人包养小三有人红杏出墙…
这是个感情快餐式时代,这是个荤素不计的时代,而其华已经饿了三年,饿得太久的人,忽然看到了美味佳肴,怎么能控制得住不去吃它?
陆森无力地说了一句等我回去,就挂了电话,他不敢逼其华太狠了,怕适得其反。
其华果然没有再去见十六。
他并不是没有理智的人,也不是花花公子,一时心血来潮,玩腻了就撤。他对十六怀着一种疼惜的怜爱的痴迷,这种情感使得他在与十六相处的时候非常节制,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了她。
因此,每一次情难自控地惊扰了十六之后,他都会带着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告诫责备自己,可偏偏就是这样小心的压抑,反而使他下次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这样不好,这是一场看不到光明看不到未来的爱恋,所以,他苦苦挣扎,觉得还是一个人承受更好。
因此,在陆森回来之前,他给自己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见十六。
其华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上至领导下至同事都觉得他变了,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这样专注,做出来的东西其效果大大超过客户的预期,其华的名声也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