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吧。
玉仪慢慢稳定了一点情绪,开口道:“前面又一个小茶寮,等我过去问一问,附近的人家或许会有马,再买一匹好了。”
罗熙年眼神怪怪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妖精变的吧?”
玉仪本来还在为孔家人的绝情难过,闻言不由一笑,“要是就好了,早变出翅膀飞走了,还用打六爷马儿的主意吗?”
罗熙年冷哼道:“不是最好。”
这能有什么好的?玉仪觉得他这个人就是嘴坏,凡事不跟人抬个杠,好像就气儿不顺似的,二十岁出头的别扭小朋友,唉,难免的啊。
“六爷。”玉仪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下马,“劳烦六爷在这儿等一等,我去问问就回来。”又解释了一句,“我自己一个人有点害怕,万一遇到什么歹人……”至少罗熙年这一身锦衣卫服饰,就可以吓走一般的人了。
“你还知道害怕啊?”罗熙年的脸更臭了,一扯缰绳,“还让我在这儿等着,你当自己是大男人呢?快点上马!”
玉仪不敢得罪这位护法大人,乖乖的上了马。
罗熙年扯着缰绳往前走,生平第一次,给别人做了一回牵马的小厮,虽然板着个脸,但还是十分敬业的保持了速度。
玉仪在马背上浮现连篇,眼下有点像《西游记》里的情节啊。不过……,要是罗熙年知道自己把他比作猴子,估计会一把飞鱼刀扔过来,把“唐僧”给直接砸晕过去。
到了茶寮,罗熙年一副大爷派头喊道:“用最短的时间,去附近找一匹最好的马牵过来!”丢了一个口袋在桌子上,“这五十两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呃……,这都够买五匹马了好吧。
玉仪觉得眼下自己没啥发言权,最终保持沉默。
神马
罗熙年郁闷了。
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地方,银子居然不好使。茶寮的小伙计眼巴巴看着银子,咽了咽口水,赔笑道:“这位爷,附近都是一些庄户人家,更耕牛倒是有,马却是没有的,要买马只有到镇上去了。”
到镇上去,一来一回都什么时候了?等到事情闹大发了,即便顺利回去,那自己的名节也不复存在,比在外头死了强不了多少。
必须赶在事情闹开之前回去,方嬷嬷是一个稳重的人,即便发现自己不见了,也不会到处乱嚷嚷。最多只会找到孔仲庭帮忙,只要自己能早点赶到,遮掩一下,或许事情还能弥补过去。
而且玉仪担心,不知道汪婆子下得是什么迷药,会不会一时手重弄多了,反倒让方嬷嬷因此遭了害,落下什么毛病来。
“六爷。”玉仪叹了口气,无奈道:“嫂溺叔援,权也。”
罗熙年沉着一张脸,只犹豫了片刻,还会死抓起了桌子上的口袋,从里面扔了一大块银子过去,冷冰冰道:“看清楚了我是什么人,管好自己的嘴!”
那小伙计平白无故得了银子,掂了掂,都抵得上自己两年的工钱了,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连连点头,“这位爷你请放心好了,我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
“是就好。”罗熙年翻身上了马,撂下一句,“不是的话,回头爷帮你锯了!”看着那小伙计煞白着一张脸,冷哼一声,方才扬鞭策马奔出。
一男一女共骑一匹马,那距离纵使谈不上严丝合缝,但至少算是亲密接触,毕竟马背就只有那么点地儿,想不挤在一起也不行。
即便是放在现代,也有够暧昧的。
玉仪不自在的往前倾,罗熙年更是浑身不舒服,软玉温香他不是没抱过,但那都是自己的女人,心安理得,更不会在马背上这么奇怪的地方。
偏生一垂眼帘,就看见一截雪白软腻的脖子,衣衫上还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跟虫子似的到处乱钻,叫人好不烦恼。
罗熙年胸闷得慌,这辈子都还没有如此窘迫过。
玉仪想要说点什么,好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但是刚一开口,“六爷……”身后那位也说了一个字,“你……”于是两人都停住了,等对方开口,结果配合不够默契,居然都没有开口。
尴尬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尴尬了。
玉仪暗自庆幸,亏得现在是冬月寒风嗖嗖的,大家都穿得厚,不然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在马背上不时碰撞摩擦……
呃,幸好幸好。
最后还是罗熙年找着话题了,问道:“你是怎么被丢下的?”
玉仪不敢回头,免得一颠簸发生什么亲密接触,但是即便背对着他,也能感觉到话里面的寒意,这人不会是因为尴尬,所以别扭的要找个地方撒火吧?可是……自己家的烂摊子还真不好说,于是只道:“是家里从前的两个仆妇,两人是婆媳。谎说车子坏了,把我身边的嬷嬷骗了下去,我一看敌不过,只好自己先逃走了。”
“你家里的人呢?”
“都走远了。”玉仪摇摇头,“本来家里就今非昔比,这次又走的仓促,所以也没带什么人。再说……”微微苦笑,“这种乱哄哄的时候,谁又会管我?说起来,好些下人连面都没见过。”
罗熙年想了想,“照这么说,那两人没有耽搁太久吧。”
“嗯。”玉仪应声道:“许是早就算计好了。”回想一下当时情景,“停的位置,刚好在一个小山丘的拐角,路面也很窄,前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