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他却想不起来了。
作为一个巫师,对神祗研究马马虎虎有时候并不是不可接受,但在这里这无疑是一种不敬的想法,想到是得益于这里的牧师才能保存住薇卡的生命,他心有惭愧,更加严肃地冲着圣像多礼拜了几次。
这样的虔诚无疑让牧师感到满意,他点了点头,诵念着教典里的词句走到了其他的床边——需要治疗的病人还有许多,巫师则坐到薇卡的床边,轻轻地捏着她的手。
着手处是一股不带热气的冰凉感,尽管知道这里的牧师不会说谎,但他仍然不能放下心头的忧虑,他双手握紧了这只冰凉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样的动作似乎真的能够传递过去一丁点儿生命力,她眼皮微微颤抖着,嘴里吐出模糊不清的呼唤,即使潘尼用力去听,也只能听个模模糊糊:“瑟丹……潘尼……希柯尔……克劳德……”
巫师皱了皱眉,这四个名字里面倒有一个听起来十分陌生,不过薇卡过去的二十多年的生命里,遇到过的人显然不可能都是潘尼熟悉的,更加吸引巫师注意力的反而是薇卡的语声。
虽然模糊而且微弱,但无疑说明她正在好转,而薇卡接下来从鼻间发出的一声呢喃,却让他鼻孔发酸:“我爱你们……”
他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一双眼睛在门口悄悄地望着潘尼,但是全身心放在薇卡身上的巫师显然无从察觉——即便他的感知一向敏锐。
这双目光里面饱含着忧伤与痛苦,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成了一股麻木与释然,她眨了眨眼睛,想要转身离开,却被一声呼唤打乱了这个计划:“格罗菲娅女士,你回来了?”
虽然并没有刻意让潘尼听到,但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仍然足够让潘尼转移注意力,他将视线转到门口,眉毛稍稍向上抬了一下。
塞拉迟疑了一下,暗暗叹了口气,走到巫师的身旁,虽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见面,但是已经打过了照面,却不允许她就这样逃避开去。
“原来这里是正义之主的圣所。”巫师转头望了一眼那个独目瘸腿的圣像,语气中有点恍然。
塞拉点了点头,却没有出言答话,低落的情绪显然让她做出了失礼的行为,不过她已经没心情注意这些,目光落到床上:“这位女士……”
“她是薇卡。”
“埃德蒙特的薇卡女士?”一道异样的神色掠过塞拉的眼睛。
法师点点头,气氛再次沉默下去。
“看来,你对她很关心。”她俯下身体,更加专注地看着薇卡的脸庞。
潘尼又点点头,继续目光专注地看着床上的昏迷不醒的薇卡:“对我来说,她的存在十分重要。”
“这样啊。”一股颓丧塞满了圣武士的心口,她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同时更多痛苦充塞了她的神经,让她忍不住开始晕眩,但是她还是勉强地保持住了自己的清醒,并开始为此向提尔祈求救赎。
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她睁开了蓝色的眼睛,淡淡地看着潘尼:“那么,她是您的妻子?”
这句问题问出了口,她就开始后悔了起来,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如此提问的立场,她和潘尼之间,又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关系,即使最亲密的关系,也只能算是曾经的战友和朋友而已,相互干涉对方的私事,似乎有一点儿过分。
但是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让她十分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巫师愣了一下,将视线从薇卡的脸上移开,看了一眼塞拉,让后者因为一股突如其来的心虚而低下了脑袋,但是很快好奇心和一线希望让圣武士重新抬起了头,看着巫师的脸,等待着一个答案。
“……可以说……是的。”潘尼点了点头,将注意力再次放到薇卡的身上。
虽然从来没有考虑过相关的问题,不过塞拉的提问足够让他重新考虑一下自己与老板娘之间的关系,一个不容规避的事实是——他不可能接受薇卡投入他人的怀抱,这也就足以让他确定自己的态度。
“哦……原来是这样的。”听到了这个答案,塞拉却没有感觉到她预想的那般痛苦,只是心中仿佛随着这句话“啪”地破开了一个口子,所有正面和负面的情绪都顺着这个口子流了出去,只留下一片麻木与淡淡的茫然:“希望她能够早日康复吧。”
潘尼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躯,走到那个中年牧师的身旁:“凯尔丹教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格罗菲娅大人,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儿不对劲,是太劳累了吗?”
“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