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秦关月不由自主地走到沙发旁,瞧钟奕麟一脸失望,她竟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蓝斯和钟先生,反正都是称呼钟奕麟,他既然希望她这样叫他,她又何必太执着于形式呢?“蓝斯先生。”
“天哪!你非得冠上『先生』这两个字吗?”钟奕麟宛如斗败的公鸡。蓝斯先生?岂非等于换汤不换药嘛!
“称呼你先生有什么不对吗?”秦关月费解地问,眼神中明显的疑惑令钟奕麟警铃大响。他真是个白痴!过于急躁只会坏事,他必须一步一步来,但天可明监,他的时间实在不多呀!自从遇见秦关月之后,他整个人可以说是性情大变,在外人面前,永远只有一号表情的他,开始出现二号、三号表情,这姑且放置一旁不提,一向将工作排在第一位的他,如今他满脑子的思维,全部都被她的倩影给占据、给填满;为了她,他甚至即将做出下三滥的行为……天呀!他实在不敢想像现在的自己究竟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没什么不对,你喜欢就好。过来陪我喝一杯酒,好吗?”钟奕麟微笑着请求媳。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则海阔天空,没错,等她成为他的女人之后,再来纠正她的称呼也不迟,到时还怕她不说吗?
“蓝斯先生,我真的不会喝酒。”秦关月嘴巴声明,身体却无法控制地在他身边坐下…他的笑容就像春风,温暖又舒适地吹拂过她的心灵,彷佛在他身旁就会感到心安和幸福似的。
“小秦,陪我喝一杯好吗?只要『一』杯,然后我绝不勉强。”钟奕麟劝诱道。只要她喝下第一杯,哈哈!第二杯、第三杯他都有办法让她喝下去,直到她不胜酒力为止,然后……
“一杯?”秦关月为难地瞪着茶几上的白兰地酒杯。“那就一杯好了。”她略微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硬着头皮,鼓起勇气拿起酒杯,“咕噜”一口仰尽,热辣辣的液体犹如火烧一般窜入口腔直下食道,呛得她眼泪、咳嗽不断。
“小心,这酒要慢慢喝。”钟奕麟赶紧轻拍她的背。
“可是我就是看你这样喝啊!”秦关月一边咳嗽,一边埋怨,热辣辣的感觉—过,嘴角留有白兰地独特的酒香,味道还不错,就是辣了点,嗯!挺好喝的。
“我……”钟奕麟一愣。“你有没有不舒服?头会不会晕?”他仔细地端详秦关月的面容,竟无丝毫异状。奇怪?第一次喝酒的人,而且还是一口灌下一盎斯白兰地的人,照理说早就脸红得跟关公一般,而她非但未见红彩,反而显得苍白,哪按呢?
“不会呀!蓝斯先生,这酒好好喝喔!我能不能再喝啊?”秦关月突觉意犹未—尽,不好意思地说。
“当然可以!你想喝多少就尽量喝吧,别客气!”钟奕麟未料有此突发状况,这跟他心中的想法实是不谋而合,不过情节似乎左右相反……唉!管他的,能达到目的就好,过程是圆是扁,则无须计较了。
秦关月开心地拔开瓶塞,将两个酒杯都倒得满满的,一杯递给他。“乾杯。”一杯就直接灌入喉中。哇塞!热辣辣的感觉再度从喉咙一路烧至小腹,那热滚滚的滋味,真是有说不出的快感。她愉快地抬起头,看见钟奕麟呆若木鸡地瞅着她直瞧,而酒杯依然原封不动地握在他手中。“你不喝吗?”她纳闷地询问。
“不,我正要喝。”语毕,他亦一口仰尽。当唇一离开酒杯,秦关月就又欣喜地为他们俩倒酒,然后再一口喝乾她手中的酒……哦,上帝!她这种喝法哪里是在喝酒?拼酒还差不多!就算是酒国英雄,也不是这等喝法;况且,最重要的一点,他的酒量不适合喝“快”酒,—旦快,便容易醉,但他如果喝醉了,那今晚不就没戏唱了?不行,他非得稳住自己不可。
“蓝斯先生,你怎么还没喝?”秦关月不解地望着钟奕麟手中注满酒液的酒杯。他不是要喝酒吗?怎么好像都是她先喝完的?乖乖!想不到“酒”的滋味这么棒,体内聚涌的热气逐渐冲上心田,使她备觉温暖。
“呃——我……”他能不喝吗?看她一点醉意也没有,而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酒杯,彷佛他不喝,她也要跟着作罢,那他今晚的计画不就要泡汤了?不行,不能前功尽弃!他一仰首,酒便入喉,岂料唇一离杯,酒又被注满;迟疑之际,身边又传来“咕噜”一声,不消说,她又喝完了。天啊!她……真的不会喝酒吗?他非常、非常怀疑。
“啊!酒没了。”秦关月呆楞地看着一滴酒也不剩的酒瓶。“蓝斯先生……”
好不容易又灌下一杯酒的钟奕麟,闻言朝她凝目望去。“怎么了?”绝美的脸颊出现一层淡淡的醺红。哈!酒精总算发挥了一点作用,可惜她那双美目依旧清澄。
“没有酒了呢!”她拿起酒瓶在他眼前晃了晃。
“楼下酒吧里还有很多……”
“我去拿,你穿这样,别到处乱跑。”秦关月连忙站起身往房门外奔去,亦不忘交代。
“小秦、小……”钟奕麟无奈地垂下头。在他的私人领域内,他本就是如此穿着,因为这里除了他和她之外,并无第三者的存在。别到处乱跑?开玩笑!这里可是他的地盘,瞧她说话的语气,显而易见,她的大脑或多或少也被酒精给影响到,而他也不例外,毕竟那种“灌蟋蟀”的喝法,想不醉都很难。
“开门啊!蓝斯。”秦关月的大嗓门在房外响起,钟奕麟狐疑地起身,走到门旁转开门把,却呆在原地——只见秦关月两手环抱约有五瓶XO。他傻眼地看着她——五瓶XO?她不会是想一次将它们喝完吧?
“你……”
“今晚我们来喝个痛快。天呀!我从来不知道酒的味道是如此美妙!”秦关月走回沙发,将五瓶XO放置在茶几上后,完全无视于钟奕麟惊愕的面容,边说边打开瓶塞。
秦关月铁定是酒鬼投胎转世,瞧她喝酒的姿势和神情,彷佛有人要跟她抢酒喝似的,拿起酒瓶就灌,而酒杯早就可怜兮兮地被她弃置一旁;凭良心说,他已经失去喝酒的兴致,但计画还是要完成,而这—点,她自己就可以帮他搞定。
“喝、喝……”秦关月一掌拍在钟奕麟的肩膀上。“蓝……蓝斯,这酒……真……真好喝……”她口齿不清的嗓音犹如黄莺出谷,可见平日低沉的声音亦是伪装的。
钟奕麟哭笑不得地注视着她那张红如桃李、醉态可掬的芙蓉粉脸。“你喝醉了,来,把酒瓶给我。”
“我没有喝醉……喔,我知道了……你还想喝对不对?我帮……你倒……”秦关月摇摇晃晃地移靠到钟奕麟身边,突觉天旋天转,人软软地往前一趴,但双手仍然紧抓着酒瓶不放。
钟奕麟眼明手快地抱住她,并试图拿开酒瓶。“月儿,乖,把酒瓶给我好不好?”他柔声哄道。乍见酒瓶内不到二分之一的液体,秦关月能撑到这个时候尚未躺下,实属不可思议。
“不……不好……”秦关月猛然推开他,并拿起酒瓶,一手按住他,一手将酒瓶对准钟奕麟的嘴巴灌进去;可怜他哪里挣脱得开力大无穷的她?就这样,仅余的X0全数入了他的口中。“我倒给你喝……倒给你……喝……”
当箝制之力—减轻,钟奕麟忙不迭地推开秦关月,使她因而往后倒去;紧闭的双眼很明白地告诉他——她醉死啦!她若不醉死,他很可能会窒息而死,或被呛死!这小妮子一失去神智,根本就是暴力份子。昨晚他后脑勺的伤势至今犹隐隐作痛,而她却是毫不知情;照这样的情形看来,歹徒杀不死他,而他极有可能会命丧她手,正所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他想,她百分之百是他宿命里的克星,才短短几天的工夫,他就愿意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