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和血珠混在一起,滴在地上。
汗已经湿透衣襟,樊哙叹道,“好个魏将。”
那数百名中间依然站着一名魏将,依靠着魏枪挺立在天地间,他的右腿不断的在流血。
腿被砍伤,脚此刻如同悬挂在膝盖上,在那荡着。
此将本为一脸的砖红,此刻却是苍白如绢,煞白如月,但那眼眸依旧透着倔强,并隐隐有光,那是对不曲之光,如果不是失血过多定亮如星辰。
世上不怕死者往往乃一无所有之人,那些养尊处优者一般舍不得那躯壳,纵使躯壳会慢慢老去,但还是不舍。
宁可采用各种灵药神草去浸泡躯壳,以图不毁。
能在富贵之时依旧能舍得己身,真乃大彻大悟也,此将正乃皇欣,本已是富贵之人,却还是以命相拼。
“皇兄,何故如此,降汉王绝不辱没兄之才。”
“吾乃魏将,如无王命绝不降。”
“汉军主力已逼近东张,皇兄连吾樊哙此关犹不能过,纵有援军亦迟矣,又何必苦苦支撑。”
魏兵援军何时能至,皇欣不知,心里没底,但他心有所向,绝不投降,“无王令恕难从命。”
樊哙现在很平静,平静的让身旁的诸将不敢与之交谈,纵使裨将奚涓亦不知该如何和现在的樊哙讲话。
如同用弓弩手进攻,那么这数百名魏卒早已不成问题,然一杀敌不眨眼的樊哙偏偏用步卒对战步卒,就是要活捉皇欣。
因为欲活捉而畏首畏尾,汉军的尚未在增加,但皇欣依旧没能活捉,只是皇欣在与汉军大战百余回合后,被樊哙用冷月双刃斧砍伤,至此失去战斗力。
皇欣不能战,蒲坂魏军本该战力减弱,孰知反而激发魏兵体内的战意,与汉军居然对峙起来。
樊哙脸色阴沉不悦,诸战将不敢言语,最终奚涓开口道,“樊将军,可否用弓弩?”
樊哙摇摇头,语气很平缓,这和平时一怒而吼的樊哙有些不同,语气不仅平缓,还很坚定,“不可,活捉皇欣。”
活捉敌将,向来皆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除非此将甘愿被俘而不选择自杀。
“项王分封不公,左迁大王于河东,大王忍乎?大王凭一己之力连下二十余城,梁魏之地本归大王,如今其下梁地尽归楚,如此为他人做嫁衣裳,大王甘心?
汉王宽厚豁达,断不会亏待有功之人,从汉与诸王共同伐楚,不仅存魏,还有望可使梁地失而复得,更可除暴,望大王三思。”平阳城内的郦食其还在劝魏豹。
魏豹还在犹豫,郦食其继续道,“如再迟疑,徒增守将伤亡耳。”
先前那些话让魏豹犹豫,直到郦食其言汉王不仅宽厚还很大方,击楚之后,有望收复梁地,魏豹开始动心。
西魏与汉的强弱,魏豹内心有底,虽能与汉抗衡,然胜算不大,如果真能借助汉之力量恢复对梁地的掌控,使得梁地重新归魏,那可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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