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在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内,凌霄扪心自问过无数遍。
那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凌霄一片低落漠然,垂下头,高挺鼻梁似天公手中巨阙,劈开浸染了丝丝乌墨的月光,半明半暗,他如同磕长头抵达布达拉宫的高山圣徒,英俊而忧伤,再怎么祈祷、洗刷罪孽,都得不到一个悲悯的眼神。
……
“你觉得她不爱你,是吗?抬头看我。”
言语尾音仿若呢喃,淹没在细碎的亲吻中,花印俯身亲他的耳朵,到下颌线,逼迫他扬起下巴:“可我妈说她很爱你,也许是表达的方式不对?她有了钱,就想给你钱,给你买礼物,呃,虽然手机对你来说确实……缺心眼,但其实我本来也想送你一个手机来着。”
凌霄:“你和她,不一样。”
花印叹气:“也对,我是想庆祝我们即将开启新人生,她大概,可能,就是选了个比较贵的新鲜玩意儿吧,还发布会,亏她想得出来。”
凌霄沉闷闷道:“她的行为很古怪,大老远跑回来,不带得力助手,只带了个司机,不像亲信,如果她只想炫耀,应该更大张旗鼓一点,她还说——”
“说什么?”
“我爸也想见我。”
两个在阿奶口中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一夕之间双双复活了。
什么非主流神迹。
“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让我缓缓。”花印大喘气,恢复了活力,凌霄稍许安慰,脑子里缺根筋问道:“手还疼吗?”
花印:“……”
能不能别提这茬啊好不容易刷新覆盖过去!
既然提了,他干脆仔细回想不同寻常的今夜,一切怪异都是从敞开的那扇铁门开始,那是个黑洞,疑点重重,如包里自动打死结的耳机线。
听完花印的描述,凌霄不由皱眉:“小偷?偷什么东西?你觉得跟我妈有关?”
“不然呢,什么贼跟地精似的,专往地下室钻,无痕开锁这么牛逼的技术,上楼上去偷点家电下乡不好吗?衣柜,檀木箱子,总共也没几个藏东西的地方,你想想,有没有传国玉玺、820年的官窑瓷、山顶洞人头盖骨神马的。”
“没有。”凌霄道,“有她的日记,总不会是想写回忆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