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岑曼细咀慢嚼的时候,张嘉绮突然把勺子扔下,岑曼抬头,她便说:“这东西的味道真的很一般,你们让我捂着良心说美食,岂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岑曼就知道这女人点名用自己作陪是为了找茬,看来刚才的不过是前戏,现在才算进入正题。牵扯到广告代言的相关事宜,她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在张小姐看来,什么样的味道才算好呢?”
张嘉绮小心翼翼地擦了下嘴角,看着残留在餐巾的口红,她别有深意地说:“我的标准一点都不严格,只要吃得开心,那就是美味。可惜呀,我吃了这么久,还是很不高兴。”
听了这话,岑曼也放下手中餐具,靠着椅背看着她。
张嘉绮用叉子挑起盘里的意粉,随即又放下:“又或许,料理本身没有问题,只是某些外在的事物改变了它们原有的味道。”
岑曼终于开口:“你怎么不直接说,是我影响了你的胃口?”
张嘉绮娇笑起来,那笑声有点刺耳:“这可不是我说的,不过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彼此彼此。”岑曼冷冷地讽刺,“可惜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没有料到她如此嚣张,张嘉绮冷不防地噎着,半晌后才厉声反击:“雅蕾的员工真是不得了呀,看来我真要跟倪副总好好反映一下,如果你们这么没诚意,我想我们的合作可以就此结束了。”
紧接着,张嘉绮还半是威胁半是恐吓地发表了大篇言论。等她说够了,岑曼才对她说:“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好大的口气!”张嘉绮冷哼:“别说倪副总,就连你们的梁董事也对我客客气气的,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我忌惮。”
顿了下,张嘉绮又说:“你不就是认识一个没人捧的三流演员,有什么好神气的?在杀青宴的时候,蒋老师不过是心血来潮就给你撑撑腰,你以为你真有人买你的账吗?”
岑曼向来护短,当张嘉绮用鄙夷的态度评价叶思语的时候,她怒极反笑:“三流演员?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我保证你在这圈里待不下去。”
张嘉绮毫无惧色:“你这是在恐吓我吗?”
岑曼拿起手机,手指动了几下就拨了一个号码,随后递给了张嘉绮。
屏幕上的名字让张嘉绮脸色一变,当那把让她印象深刻的声音传来时,她双唇微抖,不知道该怎么发声。
手机那端的纪北琛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他感到困惑,于是就问:“曼曼,是你吗?”
这下张嘉绮更加肯定对方就是纪北琛。听见他语气亲昵唤着岑曼的小名,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从容的女人,揣测着这两人关系的同时,终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张嘉绮不敢吭声,岑曼便拿回手机,装作无事地跟那头的男人说:“没事,我不小心按错号码了。”
不等对方应声,岑曼就收了线,抬眼望向一脸苍白的张嘉绮:“这么简单的代言,应该不需要纪北琛亲自指点你吧?”
张嘉绮尚在震惊和惶恐之中,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怎么……?”
看她那怪异的表情,岑曼知道她想歪了。岑曼懒得解释,也没必要跟她解释,更不想因解释而牵扯出余修远。心知她觊觎自己的男人,别说让他们碰面,就连被她听见余修远的名字,岑曼也有种吃了大亏的感觉。
得知岑曼和纪北琛有着不为人知的渊源,张嘉绮就再也不敢造次,她虽然依旧看不惯岑曼,但也不敢再惹是非。
经过整个团队的协力合作,代言广告得以顺利完成,领导层对此十分满意,因而大家都拿到了一笔颇为丰厚的奖金。
比奖金更让岑曼振奋的,是新春将至,悠长的假期终于来临。加上今年的年假,她的春节假期差不多有一个月,她本打算提早回霜江,不料余修远也表示已经完成手头上的事务,跟她一起回家。
听闻岑曼回家的消息,岑家夫妇都很高兴。他们早早就给女儿收拾好闺房,还特地铺了一床新的被单与暖和的棉被,以迎接她回来。
相比于岑家夫妇,余修远倒没有这么雀跃。入冬以后,杜婉玉就搬离了老屋,重新回到市区的大宅居住,他要想跟岑曼见面就没有那么方便了。在斐州这阵子,他们朝夕相对,他早已经习惯了清晨第一个见到她、夜深抱着她入睡的日子,突然要他独对空房,想必会让自己孤枕难眠。
临出发那个晚上,岑曼都在屋里走来走去。那些衣服、护肤品、不离身的物件、还有给亲友的新年礼物,她都拼命往行李箱塞,还越塞越多,结果把余修远的行李箱也塞得满满当当的。
看着她忙碌,余修远很无奈:“家里什么东西都有,你其实不用带这么多。”
“你懂什么!”岑曼说,“护肤品开封丢在这里就没用了,那些衣服什么的都是我穿惯用惯的,必须要带……”
那个大大的行李箱放得太满,岑曼死活拉不上拉链,余修远帮忙压了压,那拉链“嗖”地就拉紧了。她正想再把行李物品检查一遍,站在她身旁的男人突然将自己摁坐行李箱上,她不解地抬头:“干嘛?”
话音未落,余修远便拉起推杆,将她连人带箱地推到几步之遥的床边。她觉得好玩,像个孩子那样咯咯地笑起来,待他停下就伸手索抱:“去衣帽间,我好像忘了一条丝巾。”
余修远一使力就将她抱起,他没有抱她去衣帽间,只将人压倒在宽大的睡床之上。被松松挽起的头发瞬间散开,乌黑的发丝铺在枕间,映得那张脸只用巴掌般大小。他抵住她的额头:“你忘的不是丝巾。”
“那忘的是什么?”他欲吻未吻,使得岑曼有点心痒。她微微抬头,温软的唇瓣便擦过他的嘴角。
余修远动情地加深了这个亲吻,吻至缠绵之际,他将唇挪开:“当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