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只来得及喝一口,他便匆忙起身离去洗浴。
暴怒:“我去收拾下参加大典,你们好生聊着。”
聊什么聊,懒惰已经趴那睡着了。
色欲的眼睑处也浮现出了疲倦的乌青:“傲慢处心积虑扶持玄月走到现今,可日后还是要和赤昭碰上。”
“你说,他要和暴怒敌对,水火不容时,小师妹帮谁?”
嫉妒拢了拢衣袖走远:“我又如何知晓。”
他们这些今日能坐着心平气和饮茶的人,指不定明日就会刀剑相向。
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有立场相不相同。
至于菩然帮谁……
嫉妒觉得这个问题太为难人了,因为日后她要面临数不尽的艰难抉择。
……
皇宫内五皇子正被羁押跪地,谢谨言本想让这位皇弟目睹自己登基后再杀了他。
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耐心。
刀起刀落间,对方的咒骂戛然而止,湿热的鲜血喷洒上男人冷酷的脸庞,谢谨言仰头,殷红的眼睛干涩的闭起。
他得到了帝位,可他又好像什么都失去了。
父皇不在了,“妹妹”不在了,往日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打扫战场和准备登基大典仓促的一块进行,谢谨言回去洗浴换衣,身着龙袍,头戴十二冕旒,下压的嘴角怎么也扬不起来。
忽的他浑身僵滞,脸上的死气被火急火燎的焦灼代替。
他发疯般扑向自己的寝榻,当事情平息后,他记了起来,那人说给他备了庆祝礼物。
所以你也是真心为我高兴的,不是吗?
他的眼睫在颤,修长的手指也在颤,身体像块浮木随着翻涌的海浪颠簸着。
呼吸失了频率,小心的将枕头移开,露出了不大的檀木雕花盒。
那一刻他竟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直至将木盒打开,在看清里面呈放的礼物时,谢谨言忽然失控的涌上强烈的落泪感。
泪腺又酸又涩,他的喉结艰难的上下滑动,呵护至宝般万般小心的用指尖挑起那条项链。
那条最初他送与这个妹妹的海蓝宝石项链。
当时两人不和,他惹她生气了,送出的这条项链也被对方报复的弄出裂纹,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死期到了。
被切割成水滴状的托帕石布满裂纹,本是被他扔到了角落,现在却被少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沿着裂纹雕刻成了绽放的烟花。
很漂亮,配着宝石澄净的蓝色,就如盛夏在璀璨天幕献上刹那芳华的烟火。
一闪即逝,惊艳刻骨。
那一段曾经破裂的关系好像也被修复了般,谢谨言低声笑着,湿了眼眶。
他将宝石置于指腹下小心摩挲,又珍惜的戴在颈间放入衣领下,贴着心脏一点点被捂得温热。
该启程了,去登基大典。
他会做个令玄月子民满意的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