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慢吞吞挪到床边,穿鞋起身,因动作轻缓,倒没牵起太多不适。
谢原见她不理,权当起床气,转过头继续往脸上撩水。
斜里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搭上他撩起袖子的胳膊。
谢原动作停顿,睁眼时挂在长睫上的水珠滴答落下,他看向行至身边的妻子,眼神疑惑。
迎着他的眼神,岁安另一只手也搭上来。
突然,她像绞手巾一般,两手抓住他的胳膊猛力一拧!
手臂皮肉瞬间绷紧撕扯,谢原猝不及防的“咝”了一声。
岁安突然放手,眼珠上下一动,飞快打量他一通,转身去到更衣的屏风后。
撕扯过的肌理得以复原,但微微发红的手臂上仍残存不适感。
谢原莫名其妙,看了眼屏风方向,五指张合握了握,好笑的嘀咕:“手劲儿还挺大。”
他转身扯过盆架上的布巾,沾了凉水往微微火辣的手臂上敷了一下,身后,刚刚“作恶”的人悄悄探出头来。
“夫君。”
谢原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屏风侧边长了颗脑袋,岁安指了指衣架上的裙衫:“能帮我取来吗?”
谢原瞥她一眼:“不能。”然后转过去,又用湿帕子敷了一遍:“手疼。”
明明是拒绝的话,但半点恼火不悦都没有,分明是玩笑着拿乔。
岁安心头微动,身上那点不适好像也快消了。
正要出去取,谢原忽然转身走到衣架边,顺手捞过她的红色长裙,送过来给她。
岁安看着堵在屏风外的高大身影,偏偏头:“不是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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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谢原:“幸而你只拧了一下,我也只疼了一下。”说完,他把裙子搭到屏风上,岁安被垂下来的裙带扫了脸,伸手拨开,却见谢原已转身出去了。
她捏着裙带,指尖无意识的搅弄,思绪轻荡。
初经人事,又拜谢原所赐,结果这男人一无所知,她不由自主就捉弄了一下,然后立马后悔。
新婚燕尔,小打小闹,多是情趣。可她若以此为始,习惯了同他作嗔作怪,甚至失去分寸,言行举止再无掂量,久而久之,他或许会觉得这不是情趣,而是不敬夫主的折辱。
于是开口试探他的情绪。
不像是因新婚的感情新鲜而耐心迁就,倒像是心血来潮的耍了个嘴皮,但很快,他又找回那份大度稳重。
细细回味,这位外人称道端正清贵的谢大郎君,是有些顽皮风趣在骨子里的。
自相识以来,屡屡可窥。
屏风外一声轻唤,岁安回了神:“阿松?”
阿松去而复返,手里还端了一碗热乎乎的汤水。
阿松道,饮下汤药,大约会舒服些。
没有详细解释,岁安却听的明白,当即愣了愣。
你们还真听啊!
同一时刻,谢原站在房门口,盯着被岁安拧过的手臂微微发愣。
方才阿松来送汤,说是要给岁安的。
有前车之鉴,谢原不免多了个心眼,拦下她追问,省得一不留神再给他挖一坑。
结果阿松解释了,反倒让他尴尬住。
就在刚才,谢原还觉得岁安似乎比之前都放得开,心道肌肤之亲果然是增加感情的利器。
他希望她活泼开心些,冲他作怪也没关系。
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他也是初次,加上情绪影响,不自觉就失控,横冲直撞,沉浸其中,险些连那东西都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