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洛一回到景阑殿,便将自己关在里面,任凭临曦心急如焚,他却终是不肯相见!而临曦直到因为没有别的办法,而去找滋禾郡主商议之时,才明白一切前因后果!
临曦一朝知悉真情,心中真是悔恨交加!他从来不曾想过,会是他亲手毁了滋禾郡主与临洛此生的一段情!难道临洛会不肯见他了---临洛怎能不恨!可是,这非临曦所愿!
而自那日起,滋禾郡主就再也不肯见临洛一面!临洛派雨墨送去的书信,滋禾郡主也是毫不留情地退了回去!
临洛迫于无奈,故意下重手责罚雨墨,就是为逼得滋禾郡主收下!只因临洛太了解滋禾郡主!她纵然个性冷漠,但却最是心善!更看不得别的人为她受半分苦!这多多少少有些不够光明磊落,然事已至此,临洛也是被逼无奈---他本不是残暴的君王!
滋禾郡主唯有收下,其实这封信上也不过一句话:
事出无奈,我本无心相负!
滋禾郡主倒是立刻回了信,比之临洛的信,则又简短许多:
缘尽于此,珍重!
真的只能。。。。。。缘尽于此吗?
临洛终是不肯原谅临曦,临曦也是深深自责!他自然明白临洛有多痛苦---更何况,这痛苦完全是由他一手造成的!是他害得临洛跟滋禾郡主此生无缘了!他该怎么办?就只能这样上天朝求亲,迎回公主,然后眼睁睁看着临洛娶了那天朝公主吗?他于心何忍?!
可是,如果不这样,又能怎样?!如今的金沙国岌岌可危,如果不倚仗天朝的庇佑,说不定真的会一朝覆国!然临曦心里却清楚得很,即使他此行顺利,迎得佳人归,临洛必定也不会看在眼里!这样对那天朝公主,也着实不公平!
万一天朝公主为此震怒,那么----
今日之局面,到底是谁之过?!他到底该不该上天朝求亲?!
其实,无论该或不该,他终将天朝一行,却是改不了的事实!临曦将要献给天朝皇上与皇后的礼物---那件太冥道长献给太后的雪狐皮做的披肩,一枚桢颜亲自炼制的“还阳丹”,还有一把“寒冰玉壶”俱都备好,就等第二日启程!
临曦突然觉得悲哀:为自己无力改变的事实!
而滋禾郡主却已是心如死灰!她心上唯一一丝暖意,也化作一片虚无!那个她曾经以为是自己此生真爱的人,终将要离她而去!她早该料到这一点吧?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任由临洛将自己的冰冷融化!如今物是人非,徒惹绝望罢了!
就是在这种种的危机之下,在这种种的矛盾之下,在这种种的痛苦与无奈之下,临曦踏上了去往天朝的求亲之路。十几天之后,临曦出现在天朝皇宫,昭阳殿之上。。。。。。
第十六回 公主无罪
夜,一点一点过去,舞翩转首看向窗外之时,东方已泛白。
“天亮了吗?”舞翩轻声问,却像是在问自己。
桢颜微一笑:“是,夜再长,终究是要过去的。”
舞翩微一怔,目光转回桢颜脸上:“何出此言?”
桢颜摇首:“随口一说罢了!---公主,容桢颜先行告退?”他语带询问之意,毕竟这样大的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需要慢慢理一理头绪。桢颜看出,舞翩的神情早已不一样,却无法看出她是喜是怒!
舞翩一笑,眼眸清亮:“桢颜,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此时心里是怎样想的吗?”
桢颜沉吟着,揣测着舞翩的话中之意:“公主肯告诉桢颜?”
“没什么不肯的,”舞翩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体,“桢颜,你在决定告诉我实情之前,曾要我莫恨国君,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恨他!”
“当真?!”桢颜有几分惊喜,看来这天朝公主毕竟没有叫他失望!
舞翩嘴角一弯,竟然有几分嘲讽之意:“这有什么真不真的?桢颜,非是我对国君不敬,依我看,国君此刻的痛苦绝无必要,也绝无他想像得那般难以负担!”
耳听得舞翩之语有些过了,桢颜不由呆了呆:“公主。。。。。。此话何意?”
“本来如此!取舍之间原本非常简单!如果国君想要滋禾郡主,那么何必为保金沙国而寻我天朝庇佑?一来天朝未必就对付得了所谓的‘狐妖’,二来金沙国未必非走这条路不可!退一万步说,就算金沙国真的亡了,至少国君可以得佳人陪伴!”舞翩语出如针,令桢颜瞠目!
“如果国君舍不得大好江山,那就得牺牲滋禾郡主!古来男子成就天下,本就需要牺牲很多!有的时候连性命都可不要,又何须不舍一个女子?”
舞翩的话说得有些毒了!虽然也有道理,但未必全对。也许此刻正被痛苦的人并非是她,因而她才可以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桢颜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想着舞翩的话,半晌之后桢颜一叹:“公主之语,桢颜无话可辩!只望公主体谅国君与滋禾郡主,莫要为难他们!”
舞翩手抚胸口,呼吸稍有些乱了:“我不为难他们,就只能任由他们这样为难于我,是吗?”
桢颜脸色变了变,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毕竟,这件事情无论谁对谁错,舞翩都是那个最无辜之人!
“回墨冉宫!”舞翩语声平静地吩咐千雪一声,桢颜难以自她的脸上看出,她到底是喜是怒。。。。。。
舞翩回到墨冉宫,静静地坐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双眸却晶莹!至少现在她明白,为什么临曦在天朝如愿求得佳人归之时,为何那般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