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四娘笑道:“他呀他,听得怪亲爱的,丫头,他是谁啊?”
徐丹凤娇嗔地道:“姥姥,您又来了……”
于四娘打蛇随棍上地道:“丫头嫌我老婆子碍事,不该来,那还是我先走为妙……”
这一老一少,一身男装,却是满口女人腔调,而且是互相戏谑着,看来真令人捧腹。
这时,小明才含笑接过话声道:“姥姥,凤姊,快请坐下来,小明有好消息报告。”
于四娘坐在小明对面的石凳上,一面将徐丹凤揽入怀中,一面笑问道:“那强盗头儿答应了?”
小明点点头道:“是的,而且还有意外的收获……”接着,将他方才与“矮叟”朱诚的谈话内容,以及他自己暗中的构想和未来的行动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
于四娘沉吟少顷,才问道:“小子,你怎会有此种构想的?”
小明笑道:“这叫做穷则变,变则通,也算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否则,在茫茫人海中去找一个人,又能从何处下手!”
于四娘点点头道:“这办法很不错!我老婆子十分赞同,也将全力支持你。”
顿住话声,低头向徐丹风道:“丫头,你爷爷说这小子人小鬼大,是应劫而生的煞星,此刻就已经有一证明,看来真是知徒莫若师啦!”
这是大除夕的长沙城、家家户户都贴着鲜红的门联,家家户户也都是门窗紧闭。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积着深达二尺的积雪,看不到一个行人,只有那断断续续,疏疏落落的爆竹声,点缀着这急景凋年。
夜更深,天空又飘起鹅掌大的雪花。
那疏落而又断续的爆竹声,逐渐响亮而密集起来。
在密集的爆竹声中,远远地传来一阵“得得”蹄声,和悦耳的鸾铃声。
蹄声与鸾铃声越来越响,紧接着,一骑白色骏马,溅雪疾驰而来。
照说,闹市驰马,是不许可的。
但今宵特别,过年嘛,街上没有人,夜又深,远适他乡的游子,好容易及时赶回来过年,焉得不归心似箭!那么,偶然跑快一点,也该可以原谅了。
那一骑白马,快似飘风,连马上乘的是甚么人,都没法看清楚,一直到达“天心阁”旁,才一勒马缰,在一声“唏聿聿”的长嘶中,白马人立而起,而马上人都已轻灵无比地飘落地面。
那是一位身裁修长,英挺脱拔如玉树临风的白衫少年,也就是约半月之前,一度在茶洞现过侠踪,化名为柏长青的小明。
他停身之处,正是髹漆得美仑美奂的四海镖局的大门之前。
四海镖局那既气派,又豪华的大门外,横匾上如龙蛇飞舞似地写着“四海镖局长沙分局”八个描金大字,映着那高悬门口,迎风摇曳的,也写着招牌的两盏大灯笼,闪闪发光。
不过,那两扇铜环雪亮的黑漆大门,却是紧闭着,只有那一对高大而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挺立在寒风中。
柏长青(由现在起,为读者诸君阅读方便起见,在小明的身世未揭开之前,即暂时称为柏长青)从容地将马儿拴在四海镖局门外的拴马椿上,安详地步上台阶,抖抖身上的积雪,伸手即待向铜环上叩去。
但他的手指还没接触到闪亮的铜环,那两扇黑漆大门,已呀然而启,一个身着簇新青色长袍的汉子当门而立,向着柏长青含笑问道:“客官有何贵干?”
柏长青淡笑着反问道:“请问兄台,这儿就是过去的三英镖局么?”
青袍汉子笑道,“客官找对了,这儿正是过去的三英镖局,而且,严格说起来,现在还算是三英镖局。”
柏长青一楞道:“这话怎么说?”
青袍汉子道:“因为要等今宵的亥时过后,才算是四海镖局。”
柏长青“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看辰光,现在距亥末也不远了。”
青袍汉子道:“是的,不远了。”
扭头向一旁沉声道:“还不快点将爆竹支起来。”
原来门后还有两个小厮,一个拿着一根长长的竹杆,一个捧着一盘径达两尺多的爆竹,那爆竹打开来,怕不有四五丈长。
那两个小厮恭诺一声,向门外走去,青袍汉子却向柏长青注目笑问道:“客官要找那一位?”
柏长青道:“请兄台通报贵局的林总镖头,就说……”
青袍汉子含笑截口道:“哦!原来客局找的是分局主,请!请!”
柏长青举步跨进大门,一面笑道:“原来林总镖头已荣升局主了,真是可喜可贺!”
青袍汉子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