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骑马遛鸟,现在被马遛,她还是平生第一次!
那马跑得飞快,石水凤越追越跑不动,眼睁睁看着那傻马健美的大翘臀左摆右晃地越跑越远,很快就看不见马影子了。
她累得气喘吁吁,半蹲在地上骂那只傻马。
一边骂,一边绝望。
正在绝望之时,忽听从那里传来马的嘶鸣声。
石水凤循声寻找,瞥见一胡同尽头好像晃动着一条油亮马尾,那马尾就在停在左右摇摆,也不急着走,似乎是故意在等她。
石水凤心下一松,就抬脚追了上去。
可刚等她踏入胡同没几步,脚下顿然软塌下去,她脚下还没踩稳,整个人身子一偏,随着一些草灰土块碎落,她跌落了下去。
石水凤在急速下降的过程中,被这些草灰土块一层层包裹,整个人就像那饭店里厨师做的泥土封的叫花鸡。
屁股噗嗤一声,结结实实地坐进了一堆废墟里,应声乍起,又是一阵阵土灰四起,久久不散地悬浮于石水凤的周遭。
真是倒了血霉了啊!
石水凤是屁股疼成了八瓣,嗓子连咳带喘,被那扬起的浮尘呛得忍不住咳嗽,可是越咳嗽,就越忍不住张嘴,越张嘴,又吸入越多的灰土。
石水凤咳得嗓子眼干痒,双眼也被那灰尘刺得流泪,泪水在脸上和了泥,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泪痕,看上去很是怪诞可笑。
恍惚间,她听见上面有清浅的脚步声,连忙堵住自己嘴巴,硬是把咳嗽生生憋了回去。她全身缩到了暗处的角落,生怕来人发现自己。
石水凤屏住呼吸,静听着外面的声音,然而外面仿佛陷入了宁静。
除了风声,还有被风声间歇掀动起来的杂物声响,什么都没有。
当她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鼻息间却隐约嗅到了一丝幽香。
这股幽香,浅浅淡淡,带着一丝丝苦味。
这香气骤然弥散开来,充满了她所处的空间。
“糟了~”石水凤刚觉悟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一把拂尘从暗处伸过来,朝着石水凤后颈就是一下,“咚”地一声,石水凤全身软软地落下去,陷入了昏睡。
被敲晕了。。。。。。
这时,一男子大摇大摆地迈着四方步从暗处走了出来。
此人身材颀长,一身玄青色道袍,以一条刺绣滚边的腰封勒紧腰身,勾勒出这人宽肩窄腰的健美线条,下半身着藏蓝色长裤,脚踏一双墨黑道士鞋。
一头青丝只用一根金银缠丝的锦带松松地束成一个道士髻,两鬓边的碎发随意飘逸,发髻上斜插一只桃木簪子,簪头是乌鸦栖在枯枝上鸣叫的形状,乌鸦的双眼是红豆大小的珊瑚珠,牛血似的红艳。
这人脸上戴着一只青面獠牙的半张面具,看不清五官,露出的一双黑曜石般的深眸,并不显得幽深阴沉,那眸光闪烁的瞬间反倒令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精怪诡邪,真像一只狡诈乌鸦。
裸露在外的下半张脸,一张唇不薄不厚,微微翘起的弧度,显出几分落拓不羁和不加掩饰的讥诮。
他歪着脸看低头看着石水凤,左耳上翠石耳钉十分显眼,那形状看似“新月”,又似“狼牙”。
男子右手持一只骨笛,笛子末端的红穗子随着他蹲下,发出清脆的“叮叮”声,仔细看去,穗子末端居然系着一排野狼的牙齿。
他腰侧佩带一把长剑,剑鞘是桃木所制作,上面雕刻的符文十分别致。
男子这身装扮“道不道,俗不俗”,不伦不类的样子,看不出到底属于哪门哪派。这随心所欲的混搭穿戴,却无论如何也不会令人将他与“丑”联系,但就是觉得怪里怪气,又印象深刻。
面具男抬起手里的拂尘,怼了怼刚刚被他一拂尘敲晕的石水凤,带着几分报复意味说道:“小丫头,挺厉害的嘛!知道以我的乌鸦引诱同伴出来!居然敢伤我的乌鸦?那我今天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爷今天就陪你玩玩。接下来,咱们来好好玩玩,你说,咱们要先玩哪里比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