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刻,石水凤忽地抓起桌上的香炉,扬了平阳长公主一脸香灰。
“咦?小丫头胆子不小!”平阳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香灰,不怒反笑。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心里跃出一股奇异的感觉来。
石水凤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镇定:“长公主,若我是你,就不会杀一个曾经救了自己命的人。”
平阳长公主扶着椅子坐下,剑仍指着石水凤胸口。“说说看。”
“因为我不敢保证,若下一次公主遇见同样的险境,还有没有我这样的好心人前来帮忙。”
平阳长公主秀眉轻挑,几分鄙夷地嘲讽道:“啊哈!笑话,难道我堂堂大齐公主,还需得你一个不明来路的丫头来为我解毒吗?”
“长公主,您身边并没带任何郎中,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您自己身上的这个病吗?诚然暴露短处是非常危险的,但若明知自己的病,只一味地掩盖。俗话说‘欲盖弥彰’,公主若仍坚持做这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那么,”石水凤指了指那桌上已被熄灭的香炉,“这个只是那些人的第一步试探而已。”
平阳长公主的剑尖又向下挪动了几寸,离开了石水凤的胸口,“那本宫又凭什么信你?”
石水凤顺势坐了下去。
平阳长公主看她形容坦荡,完全无惧自己面前的是大齐公主。她嘴角轻挑起一抹笑意,仔细观看这个小丫头的表演。
石水凤坦言道:“民女虽没读过什么书,但也曾听闻公主您一心为国的事迹,心内对公主景仰已久。公主,民女这等毫无背景根基的小百姓,对您毫无威胁,况且民女又可以帮助公主暂缓病痛,或许将来对公主还有些用处。您若杀了民女,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啊。”
平阳长公主嘴角衔着笑意语气如常道:“想我当年为国屡次出战,一次意外受伤染上此种怪病,至今尚未找到医治之法。若为他人所利用,必定会有居心叵测之人想要动歪脑筋,趁虚而入地破坏我大齐安宁太平!所以,小丫头,不管你如何巧辩,今日你是必死无疑!”她说着,突然起身,剑身再次朝着石水凤刺过来。
这时,只听门外传来脚步声,脚步轻浅,仿佛走在腊月的冰面之上,丝滑飞快。
平阳长公主听见,黛眉就是一蹙,石水凤刚想抓起桌上铜盘抵挡一下。却看见,平阳长公主的剑尖就在即将要刺向她的面门,而那带着凉气的剑就突然调转,猛然朝她身后刺去。
正在石水凤惊愕之时,那来人已然避开平阳长公主一招,安然立于平阳长公主面前。
他轻抖了下衣袖,弯腰行礼道:“长公主,听宫女秀荣说,您找老奴过来有事要吩咐。”
石水凤端详来人,原是一位公公。这公公生得细皮白嫩,五官清秀,面净无须,满头灰白发丝,梳理得一丝不乱。他声音绵软柔细,看样子确实是个公公。
平阳长公主朱唇微勾,“显公公,朱砂死了。”
“长公主,老奴只知朱砂是您的近侍,与他并不相熟。”显公公面色突然凝重,又忙埋下头,脚步向后连撤几步。
长公主淡淡道:“是么?公公真是好记性!前几日还与他互通消息,此刻朱砂人已经凉了,公公你与朱砂共事一主!难道公公真就不去送一送吗?不如,本宫先送公公你过去陪陪他吧!”
那显公公见势不妙,他忙朝门口撤退,他笑着道:“呵呵!老奴一路过来时,发现那签售大会马上开始了,还请长公主您即刻移驾。没有长公主您在,那边都不敢开始啊。老奴先先去前面照看照看!”
“想走!没那么容易!”
长公主用手掌压在石水凤的肩膀,石水凤刚想站起身,忽然感觉从左肩灌入一股热热的真气,与此同时,长公主手中的“凤舞”剑便落入了石水凤的手中。
石水凤本就是伶俐机变的人,见状根本不用长公主多说话,手持长剑便朝那显公公攻去。
显公公也不做逃状,收住脚步,转身就接下石水凤一招。那公公身上并无兵器,只徒手与石水凤打了几个回合,而后发力竟然捏住了石水凤的剑刃。
平阳长公主坐着观看,也不急着上前插手。
石水凤心里清楚,现在只能靠自己,平阳长公主体力尚虚,刚刚已是强撑,若此时动弹半步,必会露出破绽,那么这个显公公定然会对长公主动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