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夕并不知道现代的订婚应该有什么仪式,以往观礼的时候总是直接去酒店,一帮人在一起各聊各的,非主宾的人通常参加的目的就当是个拉拢关系牵线搭桥的契机。
只有当所有事情的重点都维系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个事情是如此的复杂。
林夕穿着西式的纱裙,躲在二楼的窗帘后面,看着褚浩宇那中式的仪式。车子一路驶进阮家的大门,两边的绢花礼炮次第鸣响。
督导站在林夕的身后,伸长脖子围观,“仪式完全是按照古礼来的,下面应该由女方的晚辈给新郎开车门,新郎会给开门红包。”
林夕心里犯着嘀咕,她一个孤家寡人,哪里来的晚辈?不会是阮家或者王家的牛鬼蛇神吧?看褚浩宇这个架势,万一包个大红包,那就亏大发了。
看到从人群中窜出来的那个声音,她只是微微放松几秒,精神又紧绷起来。出来开门的竟然是何韵依,那么何家人自然也来了,那么何阮两家貌合神离,待会儿会不会出事?
“他们进屋之后,就是双方互相介绍,然后就是春盛进屋。喏,就是跟在后面的那个红木盒的聘礼。”督导指着等在门外的一行人向林夕介绍。
林夕看着那群人感觉这个仪式也太不伦不类,那些挑挑抬抬的行头,分明是古装戏里的道具,和着褚浩宇还不如找个红旗袍来给她穿上,再骑个大白马之类的。
“他们现在应该在清点礼单,一会儿应该会拿到房间来,供奉在你母亲的牌位前面。这是褚先生特别要求的,原本是因为一切遵循古礼,不过,我看他的意思,更像是尊重你仙逝的母亲。”
果然,一会儿就有人送礼单上来。林夕想蹭过去看,被督导给拉回来,“是你的一样也少不了,现在你的任务是闪耀登场。”
督导将林夕的手,递到一个白胖胖的妇人手里,“这位是朱太太,朱太太和先生结婚二十年,膝下两个儿子,成绩优异,生活幸福,现在由她引你下去,像你未婚夫的家人敬茶。”
“那你呢?”她对这些流程一无所知,楼下那么多人,万一待会儿出错怎么办?肯定不少人等着看笑话。林夕莫名就紧张起来,心里把褚浩宇骂了个遍。好好的,不知道弄这么大个排场干什么。
敬茶的时间是如此的难熬,坐在那里一排褚浩宇的所谓长辈,林夕一个也不认识,虽然督导在从旁提亲,但是又有个所谓媒人在旁边叽叽咕咕的说一些吉祥话,她觉得自己要
被烦死了。
终于敬完茶,那有福气的妇人引着林夕退到一旁,她正窃喜这事儿是不是就算完了,可以歇一会儿,不过三两分钟,那妇人又要拉她出去。看着林夕皱眉不乐意的样子,那妇人笑起来,“现在是去收红包,你老公今天没少花钱,收回一点是一点哦。”
督导跟在一旁细声细语的解释,“有摄像的,你笑一笑。这个叫压茶瓯,是喜庆事,小红包是小福气,大红包是大福气。”
好歹这么打个排场,不能浪费,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一回,林夕抬起头,对着摄像师的镜头笑笑。
摄像师的后面,也有一张脸在对着林夕笑,不是别人,正是好久不见的阮思雅,她的脸上也挂着笑,不过笑得很阴险。
林夕隐约感觉到不好,可时间容不得她细想。
收完红包就到整个仪式中最神圣的部分,那就是戴戒指。林夕站在里间,看着跟褚浩宇随行的人,取出挂着红绳的戒指,所有人静等着吉时的到来。
她看见那枚闪着银光的戒指,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好像她不是订婚,是结婚。从今以后,她就真的和褚浩宇在一起,以夫妻的名义,以永结同心为目标。
可,他们真的能忘记过去,真心实意的在一起,一生一世吗?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真的能成为她的最后一个男人吗?
吉时一到,那妇人再次引着林夕出去,面向门口坐在大厅的高脚凳上,双脚放在矮圆凳上。
褚浩宇捧着那枚系着红绳的戒指,一步步走向林夕。原本他可以站在,将戒指戴在林夕手上即可。可旁边的仪式督导在林夕的小圆凳前,放上一方足以容人的方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