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珠震惊多过欣喜,她不曾想此事竟会如此顺利!她绕至金刺身后颤抖着搂过他的脖颈。
金刺握过西珠的手,忆起御书房内完颜肃之语:
“他完颜烈强占爱卿所爱,朕却无力相助。如今爱卿有意让乌达迎娶拓敏为妻,朕自是愿将吾之爱女托付于爱卿,望尚书府以护大夷江山为重,也善待敏儿!”
皇帝本不愿金刺与完颜烈结亲,却又别无他法!
现今金刺主动为乌达求娶公主,皇帝便顺势而为,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金刺的亲儿子。若有朝一日,完颜烈心生异志,金刺必不会再因沈婉嫁于元帅府之事而倒戈完颜烈。
皇帝要裴满家族,也要拉拢完颜铭硕一派。
皇帝应允得如此爽快,金刺瞬间便领会了他的意图,朝堂之争,终究牵连后宅。
乌达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西珠终归是自己的妻子,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金刺轻抚着西珠的手:
“这些年,你教导乌达费心了!”
西珠泪眼朦胧:
“我不辛苦,大人这些年对我兄长言听计从,大人亦是不易……”
“若乌达能娶得皇帝最为器重的公主,此后,大人你也无需像往昔那般见谁都卑躬屈膝,幸而丞相府中没有与拓敏公主年龄相仿的少主,否则,怎会轮到我们乌达呢?”
“兄长可已知晓此事?”
金刺微微摇头。
“那我明日便去丞相府告知兄长,以免时间拖得太久,令兄长对我们心生嫌隙,毕竟是一母同胞,日后,我们也需仰仗兄长。”
金刺将西珠引至榻沿,与其并肩而坐:
“西珠,如今的你与往昔相比,确实大不相同了,言行举止皆有条理,也不再吵闹不休,你这样处处为我着想,我很欣慰!”
西珠轻声取笑道:
“从大人的二夫人那里学来了些许皮毛,便能得大人如此夸赞!”
“若我能学得十分,岂不是能让大人对我和如月同等看重?”
金刺面色尴尬,看了西珠两眼,随后眉头紧蹙。
西珠见此情形,不再戏弄金刺,缓声道:
“罢了,不再逗弄大人了。如月今日去城东忙碌了一整天,刚刚回府没多久,大人去槐香院里看看吧!”
槐香院院门大开,金刺迈入院内,只见沈婉和林如月正在主屋的油灯下缝制衣裳,母女二人不时相互指点,面带浅笑,神色安然。
这外界的风起云涌,似乎与她们毫不相干,这般岁月静好,让人不忍叨扰。
金刺站在院门处,久久凝视,难以移步向前,突然听到林如月痛呼一声,原来是手指被针扎破了皮。
“白日里如此繁忙,夜晚就莫要再做这针线活了!我已与你说过多次,为何总是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金刺眉头紧皱,上前拉过林如月的手,为其擦拭血迹。
沈婉见金刺前来,微微施礼,识趣的离开了主屋。
金刺沉着脸扯开林如月身前尚未缝完的衣物:
“婉儿成婚尚早,嫁衣之事不必急于此时!莫非你一直盼着早些将婉儿嫁出去?”
闻此,林如月面色一正:
“大人,还请仔细瞧瞧!”
“这并非为婉儿缝制的嫁衣,而是为大人您缝制的寝衣!如今天气渐凉,我今日去那中原商队购得许多上等布料,想着为大人您多制几件衣裳!”
金刺这才定睛细看那衣物样式,皆是自己平素所穿之款式,不禁面露惊色:
“你购来如此多的布料,全部用于为我一人制作衣裳?那得制成多少件?”
林如月抬眸看向金刺:
“自然是为大人多做几件衣裳为好,日后若我不在大人身侧,大人也可穿上我缝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