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传胡西至主帐议事!”
沈昀颔首示意,众人旋即散去。
议事与沈婉并无关联,是以她并未离开,仅是凝视了扎哈一眼:
“你所言不无道理,这群人原本是从四处汇聚而来,心中信念或有不同,或许有人只是想进山安享太平了却残生,至于作战时会是何种情形,确实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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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胡西抵达主帐,众人围拢在案前的沙盘旁站定。
“寒舟,你临行上京前曾言,劫城须先攻克汴京为上,我与胡西深以为然,故而这数月来一直派兵在山脉以南修筑马道!”
言罢,沈泓指向沙盘之中的蒙山南脉,其一路向南延伸,直至洛城后方。
“如此,我们的十万大军无需下山,直接从蒙山内部即可抵达洛城后方,而后大军至多半日便可抵达汴京城下!”
姚寒舟眼眸蓦地一亮:
“现今马道修筑至何处?”
沈泓沉声道:“距洛城不过数里!”
姚寒舟嘴角微扬:
“我虽提及夺回汴京,然不知如何引兵下山,亦终日惶恐不安,而今,您竟在蒙山内修成一条马道,蒙山军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兵临汴京城下!”
“沈叔,如此,夺回汴京,当是指日可待之事!”
“嗯?攻城战本是无奈之举,绝非易事,怎敢轻言指日可待?”沈泓面露惊色。
姚寒舟微微颔首,而后唤沈婉进入主帐。
“婉儿,此处皆是可信之人,你可以告知他们你进蒙山的目的。”
沈婉侧身,看到姚寒舟明亮的眼眸,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从怀中取出那枚白虎令:
“父亲,婉儿执意随军出征,绝非捣乱,您看,这是昔日皇城司军的信物,在大军抵达汴京城下之前,我须得先混入城中,与皇城司军正使谷蔺取得联系,宇文彦命他与蒙山军里应外合,夺回汴京!”
沈泓的眼中瞬间闪过绚烂的光芒:“皇城司军不是宇文彦的部下吗?宇文彦投降是假?”
“宇文彦可信,然战乱之时,各方兵马时降时反,婉儿不敢轻信古蔺,故而我要提前潜入汴京探查虚实!”
听到这里,沈昀皱眉:
“不行,潜入汴京,如此危险之事,怎能轮到你?父亲,让我去!”
姚寒舟:“阿昀,婉儿并非你所想的那般柔弱,宇文彦将信物交予婉儿,只有婉儿与古蔺联系最为合适。”
胡西一掌拍在沈婉肩头:“若得皇城司军相助,蒙山军如虎添翼,丫头,若能攻克汴京,你当立首功!”
沈婉吃痛,然立刻调整面部表情,微微一笑,半晌后摇头:
“父亲,攻克汴京或许并非难事,难的是,攻克之后,我们该如何守住汴京?唯有将汴京守得固若金汤,才能再做下一步打算!”
沈泓看了看沈婉,而后又望向众人:
“我知晓你们担忧蒙山军的军力,如今军内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我何尝不忧呢?然总得让他们上战场,历经千锤百炼,方能成为精锐之师,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婉儿,你那羌人仆从所言不无道理,然攻城在即,此刻并非整顿军纪的最好时机,若是突然苛责至军心涣散,只会适得其反!”
胡西颔首:“沈将军所言甚是,当下最要紧的是,军心不能散!”
姚寒舟和沈婉似有所悟,而后随众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