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赶忙挥手制止:
“不可,此计实属下策!”
“若你欲行烧粮之举,且不论成败,城内的皇城司军定会提前暴露,即便无粮草供应,巴布的三万兵力剿灭你的几千人亦是易如反掌!我欲与你共谋大事,并非让你的皇城司军白白送死。”
“况且,若巴布誓死不降,抢掠城中百姓口粮,百姓岂不遭殃?他若如此坚守月余,我军尚未攻入城内,夷人的援军便已抵达,如此一来,我方形势必定万分危急!”
“此战,须得速战速决,越快越好!”沈婉恐谷蔺听闻夷兵人众,心生惧意而不助父兄夺城,故而,她并未告知谷蔺洛城外尚有五万夷兵精骑之事。
她此刻必须先行将谷蔺拉入蒙山军的战壕。
沈婉本有些歉意,然谷蔺听闻沈婉所言只觉此女胆大心细,行事谨慎,不枉顾士卒性命,若为男子,亦可为将才,难怪宇文大人会将白虎令交与她。
谷蔺不禁也高看沈婉几眼,料想她是否有法子硬攻城门?
沉思须臾,他抬眼问沈婉:
“自熹和之乱起,夷人便封闭了汴京的东西门,现今仅正门可开,每日约四千士卒镇守,巴布仅遣皇城司之人做些巡街之事,倘若开战,我该如何在夷人南北大营抵达之前,迅速击溃四千城门守卫,打开城门接应姚家军?姑娘可有良策?”
谷蔺已自动将蒙山军称呼为姚家军了。然蒙山军从未历经战事,此战,内应关乎成败,沈婉蹙眉凝思。
一阵冷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是了,只有气味飘得最快!沈婉心生一计。
“谷正使,三日之内,你能筹备出多少箭矢?”
谷蔺颔首:“皇城司内,现今尚有万支有余!”
“甚好,你派人送三千箭矢至此,再挑选一批骑射皆优之人以备不时之需!”
谷蔺不明所以。
沈婉浅笑:“待我准备妥当,自当告知谷正使所为何事!”
谷蔺疑惑,转眼看向谷江,谷江颔首:
“阿蔺,你可信姑娘所言!”
谷蔺蹙眉,而后终究点头:“既如此,我愿听从姑娘所言。”
“与姑娘相商已久,尚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如何称呼?”
沈婉侧身,郑重言道:
“我乃沈泓之女,名唤沈婉!”
闻此,谷蔺惊愕不已:
“你父亲是姚将军的副将沈泓?当年是你父亲将姚将军的独子救走,而后又将其抚养长大?”
沈婉点头:“正是!为了今日之局,我父与姚家独子已隐忍负重多年!”
“如今姚家军尚有多少兵力?”谷蔺接着问道,毕竟关乎自己身家性命,他亦想知道胜算几何?
却听谷江沉声说道:“阿蔺,我去过姚家军军营,其军力甚众!你不必烦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原来,北晏并非只有我一人暗中蓄力至今!”谷蔺望了一眼谷江,而后欣喜至极,几近落泪。
沈婉与他辞别后,急忙赶回客栈,吩咐流风道:
“流风,借助商队之便,暗中收购草乌、川乌、醉仙桃花及闹羊花,动作要快,数量要多!”
“姑娘,大战将至,收购药材有何用?”流风惊诧不已。
沈婉挑眉淡笑:
“自然是物尽所用,做我擅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