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你入帐,见托娅躺在床上待产之时,便觉是羌族发生兵变,将你二人逐至羌族边境!”
“若非内乱使你二人暂时处于劣势,试问羌族位高权重之人,怎会连产子之时也无产婆侍奉左右?”
托娅上前,面色凝重道:
“沈婉姑娘,你聪慧过人,我托娅自愧不如!”
“你初次见到我们之前,我和阿木尔确实险些命丧在这边境!”
“数月前,我们同父异母的兄长阿格泰向我父王进谗言,称夷国骚扰羌族,我父王闻之大怒,当即令阿格泰率重兵前往羌夷边境!”
“实则,阿格泰带重兵前来是欲趁阿木尔巡查边境之机,将阿木尔谋害于此!”
“得此密报,我心急如焚,顾不得其他,便调兵前来驰援阿木尔,以致险些丧生在此,一尸两命!”
………
阿木尔愣愣听完沈婉所言,自觉其观察入微,聪慧至极,遂不待托娅言毕。便翻身下马,右手抱拳,单膝跪地,郑重施礼道:
“在下不才,不知沈婉姑娘可愿助我脱此困境?”
“我阿木尔一言九鼎,在此对天发誓,若是姑娘能助我脱困,待我荣登大位,我愿将多泽与姑娘你奉我羌族上宾,此生必将诚心以待!”
言罢,阿木尔伸开左手掌,右手抽出佩刀,将左掌划下深深一刀,瞬时血流如注!
托娅立即下马惊呼:
“阿木尔,你……”
沈婉蹙眉,翻身下马,在草地上摘下数株草药,揉碎成团,敷于阿木尔手心。
沈婉始终未发一言,便翻身上了马,扬鞭而去,多泽回身望了望阿木尔,面露幸灾乐祸之色,紧随沈婉而去。
阿木尔望着沈婉的背影,茫然道:
“这是何意?”
“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啊?”
“我可是流了这么多血的……啊”
只听托娅沉声道:
“已经不流血了!”
“阿木尔,你何时变得如此厚颜无耻?竟敢对长生天立誓!”
阿木尔低头看自己血草交织的手掌:
“额格其,我是真的真的诚心发誓的!你为何总是不信我??”
“若是斗不过阿格泰,我俩都会死!”
“还有我那刚出生的侄子……该怎么办?”
闻言,托娅蹙眉叹息。
日暮之时。
西边挂起一轮如血残阳。
一红一白两匹骏马,并行于广袤之间,草地上的小坡将他们的影子印在残阳之上,远望,似诗亦似画。
多泽向沈婉缓缓讲述他今日之所见所闻,沈婉则默默聆听,一言不发。
言罢,多泽见沈婉依旧沉默,便侧身问她:
“婉儿,你可是还在怪我?”
沈婉回看多泽,浅笑道:
“岂会,我只是在思量,若你是羌族长公主的孩子,前往羌族生活会不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