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怡见扎哈应承下来,一时喜不自禁,伏倒在地,不停向扎哈磕头,扎哈何曾见过如此没有骨气的人?他顿时心生恼怒,伸手便将方静怡拎了起来,直视着她的脸:
“是谁教你见人就叩头的?”
方静怡突地近距离看扎哈的脸,才发觉脸上那道伤疤,着实狰狞可怖,她一时如惊弓之鸟,颤抖着不敢答话。
扎哈知晓定然是自己的伤疤将这女子惊吓到了,他微微愣神,而后不管不顾的松了手,方静怡跌倒在地,她浑身战栗,不顾疼痛,匆忙爬起,重新跪好:
“大人,您若需要,奴家可以治好您这道伤疤!”
“滚!”方静怡只听得一声怒喝,她再也不敢吱声,战战兢兢地起身,朝门外走去。
行至门口时,又听得扎哈质问的声音:
“我自己的那身衣裳呢?”
方静怡回头,惶恐答道:
“大人,奴家替大人将脏衣服洗了,明日再送来归还大人……”
扎哈呼出一口气,上前,“砰”的一声将门合上,这女子,如此懦弱无能,看着就令他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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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率着疲惫不堪的大军回到汴京时,已是次日申时,汴京的大街小巷已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沈泓立于将军府前,命令士卒将府内夷人的物品全部搬出焚毁。
沈泓又令流风以商队之名启程,即刻去接林如月与两个侄女回汴京。
诸事安排妥当,他刚要迈入府内。
“父亲!”
沈昀的声音传来。
沈泓猛地回头,见沈昀骑马而来,他望向沈昀身后,未见姚寒舟和沈婉,心中骇然:
“婉儿和寒舟呢?”
“父亲,寒舟在洛城养伤,过两日便能归来!”
“洛城?”
沈昀已翻身下马:“父亲,寒舟此次夜袭夷营,还有一个巨大的意外收获!洛城被他攻了!儿子想要亲自告诉你,故而并未遣斥候提前回来!”
闻此,沈泓面色凝重,惊愕非凡:
“洛城城墙高耸,坚如磐石,易守难攻。昔日金刺率夷国西路军攻至洛城,久攻不下,最终只得挖掘地道,方得以破城而入!”
“然夷兵早已将城墙下的地基加固,寒舟何以能夺得洛城?”
“父亲,此乃天时地利人和,连上苍亦助我姚家军!待寒舟归来,让他与您细细分说!”
继而,沈昀神情黯然又道:
“我们虽已将洛城的夷兵尽皆诛杀,然寒舟带去的两万夜袭军,仅余数百人!”
“忆及与他们于蒙山共同生活多年,孩儿心中难免悲痛,寒舟定然亦不好受!”
沈泓轻拍沈昀肩头,沉默良久,道:
“若单论战局,两万英灵剿灭五万夷兵精骑,攻克两座城池,已是万值,昀儿,军营之中,容不得悲春伤秋,我们唯有踏着逝去之人的血肉一往无前,他们的死亡才有意义!”
沈昀颔首,沉默不语。只听他的父亲又道:
“流风已启程,你母亲不日便可归来,城中诸多事务尚待我去处理,你不妨多费些心思在你妹妹身上,她与寒舟的婚事,宜早不宜迟!”
“你盯着点,先准备些!”
可我也没成过亲呐,需要准备些什么呢?沈昀忙不迭的应承完,后知后觉的露出一张苦瓜脸。